陈紫金早就看清,他们手里并没有远程射击的弓箭。
一个纵跃,跳下了树,而后拔腿就跑。
这速度,和她中学时候百米冲刺的成绩,相差不大,但跟她在军医大学的成绩比,那还是差太远了。
尽管她用尽了全力,可还是有两个擅跑的黑衣人,没过多久就追上了她。
利刃出鞘,又快又狠。
陈紫金堪堪躲过,肩膀上还是被划拉出一道伤。
幸而伤得不重。
躲过黑衣人的绝杀技之后,她还有些力气继续跑。
跑的时候,正准备从空间掏枪出来,她脚下忽地踩空了。
原来,踩中了一个坑!
跌下去之后,才发现这坑底还有水。
浮在水面上,抬头看了看刚才掉下来的洞口,她轻抚狂跳的心。
这掉下来的距离,起码有十米!
得亏这底下还有个不深不浅的水坑,不然她肯定要摔成肉泥了!
在水里游了一会,她很快摸到了坚硬的石壁。
登山装备,她也有啊!
爬这石壁,对她而言,一点也不难。
但她担心上面的黑衣人没有离开,还是抓着石壁上的草,静静地等了半个小时。
等她爬上去时,怀里已经揣好了手枪。
可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的影子,早就消失无踪了。
她一屁股坐下来,感觉整个人累得快虚脱了。
这一趟,只赚六百两银子和一辆马车。
真是不划算!
险些丢了小命!
不过,刚才那群黑衣人似乎不是与宋无忧对打的\\\"土匪\\\"!
他们的身手,比那些土匪们,实在是强太多了。
若不是她先发制人,又占着树高的优势,这十二个人中随便一个人,都能快速要了她的小命!
纵使是在前世,她武力值鼎盛时期,这些人一起攻过来,她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这些蒙面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而他们首领扬言要追杀搜捕的人,又是谁?
这小小的县城边境,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动荡不安,多半还是与那位废太子有关。
若他没有逼着自己老子退位,也不会有后面那么一大长串幺蛾子发生。
上了年纪的人,跟小孩儿没两样,遇事得多让一让。
哄着他老子提前退休,在宫里头教养皇孙不好吗?
国泰民安,家人和睦,不香吗?
横竖太上皇李晟,也只有他李崇明一个儿子!
皇位不传给他,难道还会真的传给平王谢成?
只要皇帝一家亲,平王谢成就算想造反,那也是没有缝儿可以钻啊!
一家人同心同德,方能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才能谋求到更好的未来。
这浅显的硬道理,无论在皇家,还是平民之家,皆是相通!
休息良久,又喝了一瓶红色牛,她瞬间感觉精神抖擞。
找了根树枝当拐杖,她拿着拄着手,一跛一跛地往回走。
等回到洞口前时,她竟发现那些被她射倒的黑衣人全都不见了。
陈紫金扔掉树枝,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扒拉开洞口的野草。
冲进去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莫非那些黑衣人又返回来,趁势搜到了他们?
但是洞里并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若是黑衣人闯进来,以他们几个老兵的性子,不可能束手就擒。
也许是宋无忧他们又折返回来了,刚好发现躺在洞口的黑衣人,继而找到了洞里受伤的老兵们。
她步履缓慢地走出洞口,忽而发现雨停了。
天空现出一种透澈的蓝,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里所有沉重的阴霾都被治愈了。
活着真好,活在这样的蓝天下,真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
雨水冲刷掉了血腥味道,空气中只有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与大家伙走散了,如今得自己一路跛着走回去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一扭头,发现旁边的大树,结满了枇杷。
再环顾四周,竟发现这里原来是个农户旧屋基,四下草地里掩着些残缺的瓦片。
那山洞是日常囤粮所用,这棵枇杷树正好种在庭前位置。
她举起树枝,准备敲枇杷下来吃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山洞后面的小岗坡上,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
准确地说,早在黑衣人来之前,那道身影就开始关注她了。
岗坡上的风很大,那人衣襟被风吹得翩跹。
“是同一张脸,但这女子,根本就不是她。”
一声低沉的呢喃自语后,那人忽地脸朝地,直直地摔倒下去。
“咚”的撞地声,一下惊到了正在吃枇杷果的陈紫金。
“谁?”
她厉声大喝。
可等了半晌,既没人回应她,也没有人冲出来打杀她。
循着声音来处,她蹑手蹑脚地往岗坡上走。
手里的弓箭,早已拉成了满弦状态。
随时准备射出!
“唔……”
一个闷哼声,让她迅速锁定了一片草丛。
长箭朝着草丛里的那一抹明黄,疾射而去。
又是一声闷哼!
而后就是一片死寂。
陈紫金皱了皱眉,这到底是射中了个啥?
若是人,不该叫唤一声么?
像个小兽一样闷哼,莫非又猎到了一头野狼?
可就算真猎到野狼,她这会也绝不能带回县城去卖了。
太累了,她实在没力气把野狼扛起来……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渐渐靠近。
拨开半人高的野草,她一脸呆滞。
这……这不是个人么?
虽说是个面朝大地且一动不动的人,但这身形和衣着一看就是个颀长健硕的男子。
“喂!兄弟!你还活着吗?”
她低唤了两声。
没人应答。
奇了怪了,她的箭明明只射到这人的屁股上,并没有射中要害呀!
而且射进肉里的程度也很浅,不至于要命或者昏迷。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拍了拍这人的后背。
仍旧是毫无动静。
她一把掰过这人的肩头,将他整个翻了个面儿。
“兄弟,你怎么躺这、这……这么个地儿……”
一看到这人的脸,她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男人可真是配得上,“绝色”二字!
鼻子是鼻子,眉毛是眉毛,单看某一处,都没有特别惊艳,可凑在一处看,那真是让人看得挪不开目光。
真是越看越好看呐!
果然,食色性也。
从前她对男人不感兴趣,大概是因为从来没见过眼前如此好看的类型。
呆呆地欣赏了几分钟后,尴尬从脚趾底下,蹭蹭冒上来。
天爷呀,她射中了一个花美男的屁股!
这、这、这……
她深吸一口气,在内心暗暗地提醒自己。
“我是医者……我是医者……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