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是巨浪滔天后的诡异平静。
而在这平静之下，又仿佛蕴藏着可能随时再度爆发的惊人暗涌。
皇帝李天民端坐在龙椅上，自秦昊离开后便一言不发，怔怔出神。
殿内殿外，文武百官，太监侍卫尽皆匍匐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拟旨！”
忽然，李天民出声。
“皇后苏婵儿，得沐天恩，贵为皇后，然其听信谗言，结党营私，弄权政事，难立中宫。今黜其皇后封号，贬为静妃，居思过宫。”
殿内众大臣无人敢抬首。
就是那些出自旧齐国的遗老，也是不敢多说半句。
皇后做的那些事情，他们当然知道。
若非皇后下令，温亭蒿又怎可能派遣杀手刺杀秦昊。
河北道禁军又怎可能擅自离开营地。
这无关是非对错，说到底无非是成王败寇。
皇帝、皇后，都是一败涂地，就必须向秦昊做出妥协。
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后仍能留着一条性命，且没有被贬出宫，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结果。
再者，皇上既然没有提及太子，那想来太子的地位仍然稳固，不会被皇后牵连。
他们这些旧齐国势力，在宫中也不算是无根浮萍。
“皇上圣明……”
片刻的沉默后，殿内众臣齐声应答。
“圣明……”
而这两个字，却是让得龙椅上的李天民神色分外苦涩。
若真是那么洞若观火的圣明，他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了。
“散朝吧……”
李天民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自顾自起身，往殿外走去。
随着百官退散，废后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只需礼部审定，便会颁发废后诏书。
后宫震动。
一众嫔妃佳丽，无不惊讶不已。
谁也没曾想，可谓受圣恩独宠的皇后苏婵儿，竟然说废就被废了。
散朝后的李天民先是去了御书房。
在御书房坐了大半个钟头，又忽然起驾皇后寝宫。
苏婵儿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也是他默认的。
他同样不愿意看到秦昊执掌北凉。
因为这意味着变数。
如今苏婵儿其实算是替他背了锅。
他本就很是宠溺这个小了他十几岁，还给他生了个勤勉听话孩子的绝色女人。如今，被迫废后，心里自然又多了一分愧疚。
后，废了。
但他不会容许后宫有人爬到苏婵儿头上。
所以他还是打算来给苏婵儿站台。
“皇上驾到……”
一声高唱，让得皇后寝宫内一干人心惶惶的太监宫女都是惊讶不已。
继而有人惊喜，有人忐忑。
惊喜的是皇上还肯来主子这里。
忐忑的就是皇上来这，是安慰主子，还是斥责主子。
倒是此前母仪天下的皇后苏婵儿脸色仍然平静，更看不到半点泪痕。听着喊声，便娉婷往外走去。
她长得极美。
集雍容华贵、高冷清艳，却又带着三分的魅惑。
到这个年龄，浑身韵味更是妙不可言。
毕竟是能让勤政皇帝李天民隔三差五来临幸的女人，不可能只是凭性格、手段，冠绝后宫的容貌气质，才是她天生最大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