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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可晴的离世,让顾菡,沈学韵她们沉闷了好些天。每每都要叹了一口气,感慨一句,“真的不能走错路。”

“男人的命终归要比女人值钱。”沈学韵低声嘟囔了一句。

“若是一个男子在王府丢了性命,被信王世子活生生打死,怎么着也不可能像晴姐姐一样无声无息,连个浪花都没有。”

“别说了,这样话的犯忌讳。”顾菡谨慎惯了,很多话她只敢在心里头想想,不敢拿到台面上说。就怕养成了这种见到什么都要说两句的习惯,万一某天说错了话被有心人听去,铸成大错。

沈学韵点点头,表示接受顾菡的劝解。可她还是忍不住,又多嘴了一句,“老太太说,无人能治信王府,除了陛下。就连内阁几位老大人,拿信王府也没办法。眼下,陛下病重,已经不能上朝。你说,过几年如果变了天,信王府还能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的草菅人命而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吗?区区三百两,晴姐姐在他们眼里就值区区三百两而已。”

“你又在胡说。庙堂之上的事情,岂能是我等小女子能操心的。就连官场上的大老爷,也不敢轻易出声。再说了,陛下病重一事,未知真假。”

沈学韵挑眉,很是诧异地看着顾菡。她没想到顾菡竟然能说出如此有智慧的话来。顾菡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柔贤惠,从不做出格的事,也不说出格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悄声问道:“菡姐姐认为陛下病重,乃是装的?”

顾菡下意识四下看了看,“本朝的事情,尤其是宫里头的事情难说得很。类似的情况,我在祖父的笔记里面见到过好几回。皆是朝中闹得厉害,天子病重不能理事,然后过一段时间天子病情好转,以雷霆手段解决朝中纷争。说不定,陛下就是在效仿先帝,效仿历代帝王的手段。皇家的事情,我们心里头明白就行了,莫要说出来。”

沈学韵没想到府中还有这等好东西,“外祖父的笔记,我能看看吗?我竟然不知外祖父还有记笔记的习惯。”

“这事你得问老太太。祖父过世后,所有物件都由老太太保管,除却钱财。祖父留下了不多的私房钱,据我所知,全都分了。”

沈学韵很是心动。外祖的笔记,那可是宝藏啊,比任何金银珠宝都要珍贵。她好奇问了一句,“两位舅舅见过笔记吗?”

“不曾见过。老太太嫌弃父亲和二叔,说他们是榆木脑袋,嘴巴上没有把门。笔记上面记载了不少私密事情,叫他们见了,就怕他们喝多了酒管不住嘴巴到外面胡说八道。”

“老太太言之有理。”

提起两个舅舅,沈学韵也颇感无语。要说两个舅舅糟糕到毫无下限,人品奇烂,也不至于。要说两个舅舅多有本事,多有能耐,更是没影子的事情。就是普通资质,投胎投得好,投生到侯府,还是嫡子。以普通资质驾驭富贵,还需要老太太保驾护航,方能守得住。要不然,肯定早就糟蹋完了。

她突然能理解,当年为什么要给大舅舅结亲许家。大舅母许氏,不算好人,也不算恶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拥有着喜怒哀乐,颇有持家管事手段,又下得了狠心的女人。这种人,不可爱,不一定八面玲珑,甚至某些时候有点面目可憎,但在当家这一块,无可指责。

但凡,换一个性格柔顺的女人许配给大舅舅,都不可能撑起这个家,也管不住大舅舅。整个侯府早就被大舅舅祸害得不成样子。

她就感慨了一句,“女子一惯柔弱,也不是什么好事。”

“韵妹妹又想到哪里去了?”

“我突然有些理解大舅母。菡姐姐别怪我,以前我对大舅母颇有微词,今儿我突然心有所悟,能感受到大舅母的不易。”

顾菡闻言,突然就感动得受不了,眼眶湿润润的,一把抱住沈学韵,“谢谢韵妹妹。我时常认为母亲太过严苛,不够温柔。等我协理家务的时候,才明白其中艰难,只是无处可说。还是韵妹妹你通透,脑子随便一想就想明白了。”

沈学韵有点不好意思。

一直以来,她都不喜大舅母,甚至有些惧怕。认为大舅母,就像是话本小说里面的恶毒女人。经历了胡可晴离世一事,很多事情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女人的命本就微贱,若是自己不争,没人帮女人争。死了就死了,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若是男人死了,肯定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若是儿子死了,胡大嫂拼着性命不要,也会去官府闹一场。然而,胡可晴死了,胡大嫂只要求拿回尸首下葬,区区三百两就给打发了。

人命啊!

好歹是替信王世子生过孩子的女人。

她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若是自己有一天死了,谁会替自己出头。老太太肯定会,可,万一老太太不在了,父亲会替她出头吗,弟弟会替她出头吗,族人会替她出头吗?

所以,她不能指望别人,她只能依靠自己。靠自己去争,去抢,攒足足够的本钱,足以保护自己。必要的时候必须狠得下心。

就像大舅母许氏一样,以前看着大舅母许氏哭闹不休,容不下一个乡下来的姨娘,难免显得丑陋不堪。如今才真正理解,大舅母必须哭闹,必须争夺。这不是面子的争夺,这是利益的争夺,钱财的争夺,甚至是性命的争夺。一旦退让,就会被逼到墙角,处处退让,再无翻身机会。男人从来都学不会珍惜女人的好。既然好没有用,那不如就用恶,来面对世间的恶。

这一刻,沈学韵感觉自己升华了。只有思想上的升华,才能指导行动。

她又说了一句,“若是软硬兼施,大舅母的手段还是略逊老太太一筹。”

“怎么说?”

“差别不在于细节,而在于观念,在于大局观。老太太处事,很少考虑个人喜好,而是以整个侯府,甚至是根据朝堂动静来做处理。大舅母处事,多半时候都局限在后宅内院,少有考虑整个侯府乃至于朝堂。菡姐姐,你若是有办法,可否将大舅舅书房内的邸报摘抄一份。我认为,我们女子也该了解一下是朝堂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