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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川自身难保,竟然还有余力替两个孩子安排好嫁妆聘礼。我听说,他是在钱方面犯的事。别几千两就把两个孩子给打发了。”

顾婷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模样。

顾长安哈哈一乐,“你太小看沈明川。他给两个孩子安排的银两可不止几千两。单单是韵丫头的嫁妆,就有这么多。”

他比划着一只手,五根手指头全都张开了。

顾婷张口结舌,大惊失色,不敢置信,一脸错愕。

“五万两?这,这不可能吧。他哪来那么多钱。他给韵丫头置办这么多嫁妆,合适吗? ”

“压箱底的银子肯定没有这么多。加上铺面田庄宅院珠宝首饰,还有一些商行股份,五万两是保守估计。”

顾婷酸了!

满肚子的酸水直冒。

她身为侯府的姑娘,当年出嫁的时候,嫁妆紧凑也才三万两。在勋贵世家姑娘中,已经算是头一份,足以让她在卢家抬头挺胸,一辈子谈资。任何一个妯娌小姑子,在嫁妆方面都要逊他一筹,不敢和她争锋。

她给卢玲玲,预计准备两万两的嫁妆。就这,她还要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

卢家这些年不容易,爵位丢失,家族败落,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纵然卢政在任上搞了点钱,但开销也大,能攒下的银子并不多。

她原本想着,给卢玲玲准备两万嫁妆,其中一万从公中支出,一万由自己的嫁妆贴补。纵然是在京城,这份嫁妆足以让闺女扬眉吐气。

然而,她的所有骄傲,在这一刻破碎了。

她的心受伤了。

她的魂已经找不到着落。

她嫉妒,疯狂的嫉妒不满。大姐死了,都不肯放过她,还要气她。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

她以为大姐这些年跟着沈明川在南方偏远小县城受苦。却没想到,人家随便一出手,就给闺女准备了五万两嫁妆。

她愤怒!

她意难平。

“沈明川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给韵丫头置办这么多的嫁妆。大姐的嫁妆呢?”

她急切地问道。

顾长安喝得微醺,本就是个泥浆脑袋,自然没有注意到顾婷变换的脸色和语气。他没隐瞒,吐露道:“大妹妹的嫁妆,一分为二,两个孩子一人一半。都由老太太保管着。”

“你的意思是说,五万两嫁妆,不包括大姐的那一份嫁妆?”

“当然不不包括。陪嫁的金银首饰,布匹绸缎,几千两压箱底的银子,都给了韵丫头做日常开销用度。其余田庄铺面,都由老太太代为保管。大妹妹那些年也挺能经营的,愣是将嫁妆做大做强,增值了不少。两个孩子虽然没有了母亲,但是在银钱上面倒是不用发愁。”

顾长安说到这里,还挺欣慰的。

由衷佩服大妹妹的理财手段,更佩服沈明川捞银子的本事。幸亏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他才管住了嘴巴,没将土特产一事吐露出来。

否则,顾婷更疯癫。

顾婷这会一颗心饱受摧残,心跳非常快,又激动又恼怒,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唯一能让她稍感安慰的是,沈明川下了诏狱,沈家败落。大姐早早过世。终究,大姐还是输了她一筹。

她喝了一杯酒,压下心头烦躁的情绪,问道:“老太太可有说,要给韵丫头说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没说。韵丫头年纪还小,过两年也不迟。”

“小什么小。大姐比我早成亲一年,韵丫头却只比玲玲大了十来个月。也不知道他们两口子结婚头几年在忙些什么,连个孩子也没有。玲玲的婚事,我一直在操心。韵丫头的婚事,也得抓紧了。早早将亲事定下来,才放心。”

“这话你同老太太说去,我不过问。”顾长安乐呵呵的,单纯地享受着美酒。

顾婷白了眼二哥,心里头则琢磨着事情。

五万两的嫁妆啊,加上大姐留下的一半嫁妆,这就是一笔巨财。

无论是谁娶了沈学韵,都意味着发了一笔横财,从此不用为钱发愁。

这样的好事,她怎么就赶不上。

等等!

顾婷脑洞大开。

她有两个儿子,她怎么就赶不上。她赶得上啊!

哈哈!

她突然发出笑声,将顾长安惊了一跳,“你笑什么?”

顾婷连连摆手,笑声却停不下来,“没什么。突然觉着日子挺有盼头,孩子们长大了,过几年我也要娶儿媳妇做婆母,想一想心里头还挺美的。”

“这么想就对了。等妹夫的差事下来,你们一家在京城安稳住着。有侯府一日,自然会照顾两个外甥的前程。”

“我知道。谢谢二哥。”

顾婷这个晚上,是笑着睡下的,晚上还做了美梦。

第二天起床,神清气爽。故意拖延了一会时间,才乐滋滋地跑到松鹤堂请安,美其名曰要多陪着老太太,以表孝心。

白静让她读书给自己听,她老老实实读书。但她读得心不在焉,语调也不合适,白静连连皱眉。

干脆挥挥手,打发了丫鬟们。

“你要是不想读书给老身听,就闭嘴。听你读个书,脑子嗡嗡嗡,难受得很。”

顾婷理所当然合上书本,理直气壮地说道:“女儿自小就不擅长读书,不如大姐有才学。难怪韵丫头才名彰显,和大姐小时候一模一样。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大姐。”

白静嗯了一声,自己翻着书本。

二闺女嫁了人,生了孩子,又跟着卢政在外面奔波了十几年。见识是增长了,可是人也随之变得市侩,一门心思的算计。

白静不喜欢。

二闺女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爽朗大气的姑娘,反而有点斤斤计较。

按理说,卢家纵然败落,却也不至于短缺了银子使用。何至于如此呢?何至于变化这么大。

她看着二闺女的眼神,就笃定对方心里头有了新的算计。也因此,她不想接话,但也不想拆穿窗户纸。好歹给彼此留个体面。

“母亲,我想大姐了。”

“你们两姐妹,以前在家的时候,可没少闹嘴。”

“越闹越亲。韵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她现在的处境,婚事不好说啊!总不能让她随随便便嫁人吧。”

“韵丫头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老身自有打算。”

顾婷眼珠子溜溜转,“难不成母亲想将韵丫头留在侯府?”

“放屁!别自作聪明。”白静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