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目睽睽之下，程言峥伸出手，与姜恬相握。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你好。”
合作伙伴不明就里，有些惊喜地说：“你们两个竟然认识啊！真是太有缘分了！”
姜恬赞同般点点头：“是的，我们是旧识。今天能在这里遇见，真是太巧了。”
“好好好，那你们好好聊聊，我给你们让出位置。”
合作伙伴非常会看眼色，正要笑着离开，姜恬却把他拦住了：“我跟程总以后还会有交流的机会，今天是我的主场，我可没空闲聊。大卫，招待好你的好朋友，我先走一步。”
姜恬对着程言峥笑着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走了。
合作伙伴没觉察出不对，又笑着跟程言峥续上了前面的聊天。
程言峥不紧不慢地回答着他，语气平淡，却也言之有物。
“怎么了，见到太多美女帅哥，傻了？”
夏子澄笑着靠近杜白薇，拍了拍她的肩膀。
杜白薇猛地回过神，她看着夏子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太震惊了。
没人能懂得她的震惊。
离开了A市后，杜白薇渐渐感觉如鱼得水。
对那些跟随着来到新城市的职员们来说，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一切都是陌生的。
杜白薇喜欢这种陌生。
她作为助理，清楚程言峥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什么亲朋好友。
整整一年，他都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这里的社交圈跟原来的城市大相径庭。
杜白薇跟着boss见识过许多狗血。
在她看来，风风雨雨总裁都过来了，他在这里开启了新的人生。
可是今天，杜白薇甚至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她见到了姜恬。
总裁的妻子，姜恬。
传闻在国外治病的她，却在一年后华丽回归，以首席设计师的名头抢占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年过去了，杜白薇再见到姜恬，却感到了某种陌生。
脱离了豪门妻子的身份，姜恬的妆容和打扮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之前杜白薇见到的公开场合亮相的姜恬，给人的感觉是宜室宜家。
如今的她，却好像换了个人。
个性的，光鲜亮丽的。
要不是亲眼看到了姜恬，杜白薇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姜恬在新的城市举办了一场时装秀，作为她回国的首场秀。
她还邀请了她的前夫。
明明两人面对面，可谁都没点破他们的夫妻关系。
如果面前的姜恬是真的，那么她在养病的传言必然是假的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杜白薇变得有些激动。
如果他们仍旧是一对恩爱夫妻，那么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假装不熟悉。
想起总裁这一年里的生活，想到他缺席的妻子，以及现在的首席设计师Emily……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了杜白薇的心间。
或许总裁被传闻婚姻破裂，并不是空穴来潮。
对员工，总裁一向不讲自己的私事。
他目前到底是已婚状态还是离异状态，更是无人得知。
哪怕杜白薇是他的贴身助理，依然找不到渠道去调查自己的老板。
可种种迹象都表明，总裁跟他的妻子分开了。
他们分开了，那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杜白薇的心脏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跳动的节奏。
她正在暗自出神，夏子澄则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在公司认识的这位朋友。
他还从来没见过杜助理露出如此表情丰富的一面。
“你在想什么呢？”
被夏子澄一提醒，杜白薇这才回过神来。
她勉强露出一个笑脸：“没想什么。”
看她不想多说，夏子澄选择了尊重，随后就发出了邀请：“好吧，那晚上要不要聚聚？这场时装秀应该快结束了，接下来还有大把的时间。”
杜白薇摇摇头：“说不定总裁还有工作安排，我必须得随叫随到。”
“你这个助理当得够称职的。”夏子澄夸奖她。
杜白薇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等到整场秀结束，其实已经非常晚了。
杜白薇正要问程言峥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程言峥就对她说：“你先回去吧。”
“那总裁，我帮你叫司机？”杜白薇迅速反应。
程言峥摇摇头，他的声音有些轻：“不用，我还要见一个朋友。”
杜白薇的心咯噔了一声。
她勉强笑笑：“那我替您预约餐厅？”
程言峥摇摇头：“都不需要，你回去吧。”
他要见谁？
杜白薇脑子里面只剩下这一个问题。
程言峥让她走，她却发现自己不迈不开步子。
她在原地一动不动，程言峥却完全没发现。
他的注意力好像留在了其他的方面。
此刻两人都在地下停车场，宾客们陆陆续续都走了，只有一排排的车，没有几个人。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是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杜白薇平日里也需要穿高跟，但她总觉得自己的脚步时常是急促的，毕竟她作为助理，每天都有很多的行程安排。
可这个人不同，她的脚步中带着某种悠闲。
一步一步，当看见她的真容，杜白薇的脸色惨白。
没人关注她的表情。
刚才还被众星捧月的姜恬，出现在了地下停车场。
她穿着长外套，看上去仍旧随意潇洒。
她径直走到了程言峥的面前：“没等太久吧？”
程言峥紧紧地盯着她，眼神很沉。
顿了一秒钟，他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刚才被一些事拖住了，我们走吧？”姜恬对着他微笑。
程言峥轻轻点了一下头。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那辆库里南，没人回头看杜白薇一眼。
副驾驶上，姜恬抱着肩闭目养神，程言峥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等到了目的地，他们沉默着走下车。
程言峥找了一家隐蔽的茶馆，专门开了一个包间。
“感谢程总给我投资，如果你不给我发那封邮件，想必我没什么机会回来了。请你看看这份合同，不满意的地方，我们还可以修改。”
姜恬脸上的笑容浅浅。
程言峥看了她一眼，随后拿起了那份文件，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