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你有对象吗？”
她本打算关车门离开，现下却状若无意地俯身聆听。
男人握方向盘的指骨不自觉地使劲，又忽而放松。
抬首时，他撞入女孩如琥珀般澄澈明亮的眸中，眼神交织交缠。
隐晦与直白相遇。
这一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长久的对视后，祁年敛眸，声线清润低醇。
“没有。”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星光似揉碎在秦宴眼里：“好的，我知道啦。”
祁年等着她的下文，结果……
就是没有下文。
女孩背手走进客店，蜂腰纤细，两步一小跳，看得出来心情好像不错。
而刚刚，仿若只是心血来潮，顺嘴一问。
静望了她一会，祁年正视挡风玻璃前方，唇角噙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低头哑笑。
路过水流哗哗响的洗衣房，秦宴巧遇摁了开关键出来的戴依娜。
她有一头利落的短发，长度及耳，湿了之后根根贴在后脑勺，像打了发胶。
搭配戴依娜周身冷冷的气质，倒是有种又酷又帅的感觉。
洗衣房里的很多设备都陈旧了，她不知被哪儿冒出来的一块薄铁片划伤了手心，深色血痕格外明显。
不严重，但非常限制行为。
见她另只手抓着干净的干毛巾，不甚方便地弯肘擦湿哒哒的发尾，秦宴默默探头：“需要我帮忙吗？”
戴依娜踌躇了一会儿，不太熟练地递出毛巾：“谢谢。”
“没事儿。”
女生之间互相帮助，何况只是举手之劳。
秦宴两只手擦头发肯定比戴依娜单手容易且快。
当绕到前面擦拭她额前的湿发时，几乎横贯半张面孔的疤痕映入眼里。
其实秦宴的目光并不冒犯，但戴依娜顶着这张脸生活了那么多年，早就适应了旁人或明或暗的审视。
摸了摸眉腮之间的凹凸不平，她情绪起伏不大。
“我脸上的疤很丑陋吧？”
“这可是我荣耀的标记。”
戴依娜语气丝毫不显自卑，反而骄傲十足。
秦宴鲜见她神气的模样，无声笑道：“看来其中有段很美的故事。”
戴依娜顿时来劲了。
“十九岁那年，我从歹徒手里抢救下一位怀胎八月的孕妇，虽然差点被刀划开整张脸看着有点不漂亮吧，但救下了两条生命耶！”
每次回忆当初心惊肉跳的抢救场景，戴依娜都幸福得冒泡泡。
她不是看重容貌的人，脸上刮一刀，换救下陷入危险的孕妇，很值得。
疤痕之下有如此勇敢的经历，倒是让人不禁肃然起敬。
秦宴：“那我以后要喊你戴英雄了。”
戴依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着怪别扭的，秦小姐还是叫我全名吧！”
“娜娜也可以唤我小宴，我大伯他们都这么叫。”
秦宴取她名字最后一位叫了叠字，不经意间拉近关系。
戴依娜没想到雇主派来的人形监控会突然与自己这么亲近，颇有些难适应。
“娜娜人美心善，见义勇为，我想给大伯说说，让他给你涨佣金！”
“涨多少？”
“额……小小翻三倍吧。”
“……败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