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声音停了下来,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尴尬了。
怎么似乎……更说不清了?
她脸上讪讪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抱歉,是我冒昧了。”
男子倒是并未说什么,只是略一点头,站起身冲着秦姝伸出手,“走吧,我正好顺路,捎你过去。”
秦姝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伸到面前的大手,沉默了片刻才伸出手拉了上去。
他的手有些微凉,在这炎热的仲夏,仿佛摸上了一块美玉,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秦小姐,你若是再不松手,我就要误会了。”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姝瞬间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拉着人家的手盯着远方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炎热的暑气一瞬间涌上她的脸颊,整张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她赶紧松开了人家的手,尴尬地搓了搓手,又下意识地将自己拉过他的那只手藏在了自己身后。
可真够尴尬的,怎么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还是色胚?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不过……他的手真舒服,这种感觉实在有些熟悉……
可是,她什么时候还碰过男人?不可思议。
“秦小姐,可以走了吗?”谢释渊盯着红着脸的女孩,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和煦了。
秦姝点了下头,将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跟在谢释渊身边朝着他的车上走去。
秦姝还是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车,她坐在他的副驾上,那种违和感顿时就更明显了。
怎么回事?就好像溺水一次她突然跟这个世界脱节了,原本熟悉的一幕幕竟然让她有些怀疑这其中的真实性?
车窗开了一个缝隙,炎热的风顺着车窗吹了进来,吹乱了秦姝的发丝,也吹得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车中开着冷气,跟车外仿佛是截然不同地两个世界。
“以后走水边要当心一些,最好去学学游泳。”男人的声音突然从身边传来。
秦姝的思绪再次被拉了回来,她别过脸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男人的碎发已经彻底干了,一件黑色的衬衣一丝不苟地系到了最上边。
优越的下颌线以及那尺骨分明的大手,无论哪一样都仿佛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秦姝应了一声,“谢谢您,我记下了。”
车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秦姝试图说点什么打破这份平静,却发现一向还算健谈的自己,这一次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车子一直到了清华门外才停了下来,秦姝想了想,问道:“您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真的会报答您的。”
她脸红的厉害,明知道自己这样在人家眼中或许有些觊觎他的嫌疑,但是她总不能知恩不报吧?
一张黑金色的名片递到了她的面前,“不用想着报答我,如果你以后需要实习机会倒是可以找我,毕竟……清华的学生我们还是很欢迎的。”
黑色的车子从她的眼前绝尘而去,秦姝捏着他的名片在原地站了许久,那种违和的感觉突然就更明显了。
十六岁离开孤儿院,到考上大学的期间她一直孑然一身,靠着出众的成绩被学校免除学杂费,又靠着每年学校发放的助学金生活。
她从来没来过京城,也从来不认识这样优秀的精英人士,为什么他身上有那样浓重的熟悉感?
分明两个月前才刚刚高考完,为什么她总有种过去了许多的错觉?
就在秦姝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同学!让让让!让一下!”
一个同学其中共享单车朝着她送站的地方直接撞了过来,“刹车!刹不住了!快快快!”
秦姝身手敏捷地躲开,还在这位同学摔倒的瞬间,付了她一把。
她以及她的自行车都稳稳地停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震惊。
“厉害呀!同学!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认识一下,我叫乔然!金融系大二的学生。”
秦姝比她还要震惊,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冲着她礼貌一点头,“大一新生,秦姝。”
她虽然从小没少干活,但是她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力气?还有这反应速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在热心人士乔然的帮助下,秦姝将自己的行礼放去了宿舍。
但是鬼使神差的,她却再次离校去了她落水的地方。
平静的湖面跟之前一模一样,夕阳已经挂在了天边。
两位老大爷在一旁盯着她许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却无意中瞥了秦姝无数次。
秦姝看到了,她不想死,但是她说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奇怪的改变,她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她,又不是她。
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刹车的声音,秦姝回过头去,就见到那样一张甩脸从车窗探了出来。
“秦小姐,你不是去学校了吗?”
秦姝看着他,突然脸上神色一变,看着他说道:“谢先生,您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谢释渊眉梢一扬,问道。
秦姝直勾勾地看着他,心中那种念头顿时更明显。
她要跳下去,跳下去!她心中隐隐有个想法,只有跳下去,她才能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突然变大的力气,以及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帅哥哥,一切都将会得到一个新的解释。
秦姝直愣愣地朝着身后的湖水倒了回去,谢释渊看到她的薄唇轻启,分明是在说,“如果可以,还请再救我一次。”
“哗啦——”
大朵的水花四溅起来,周围的人在凑过来的一瞬间突然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下手指才刚搭在车门上的谢释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这不就是又救了你一次么……”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了这一道声音,紧接着闲谈的大爷以及湖面上随风起舞的柳枝也都一点一点的消散了。
秦姝睁开眼睛,她已经站在了问心路的顶端,脚下是无数台阶。是她经历的两辈子,也是她经历的二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