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李繁离去,老者背过双手,从房间里走出来,站立在山洞前。脸上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肃穆而紧绷,目光看似温和,实则蕴含着无尽深邃与狡黠。
\"年轻人啊,终究还是太过天真了\",老者对着房间说道。
房间内传出曼妙女声:\"父亲,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老者抬头仰望天空,语气严肃,说道:\"那东西不在他身上,你去查查,放在哪里了!\"
“必要时……?”
女子走出房间,五指紧捏,放到脖子一侧,做个抹颈动作。
老者眼神狠厉:“只要能拿到!去吧。”
女子领会父命,化作一道黑影,向山下飞去。
……
李繁脸笑烂了,手中紧攥无相羽扇,一路蹦蹦跳跳下山。
当他意识到忘记询问女子姓名和长相时,已来到山脚下,再爬上山顶他有些懒,一切随缘吧,练习手法和口诀更重要。
雪仍在飘,较前变小,李繁伸手接住几片,看着手中雪花隐没,他疑惑,按理说山上更冷,雪花理应更厚才对,怎么山洞外不见一丝白?
奇怪。
可能那是仙人吧。
前行良久,来到一条小河边,见河水还算清澈,他便寻了个能落脚的地方,小心翼翼蹲下身子,双手掬起一捧水,送到嘴边轻抿一口,清凉甘甜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河水清澈,映照出他那张略带兴奋的脸庞,他轻轻晃动羽扇,感受着水的清凉和扇子的丝滑。
“呼”一声,风刮过,风中隐隐传来一丝腥味。李繁心中紧张,立刻站起来,警惕环视四周,但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饿了一天,在山洞那老先生也不说拿点东西招待他,饿着肚子走,这种待客之道不行啊。他有些疑惑,但还是再次蹲下身子准备继续喝水。
当他低下头时,却惊讶地发现水的颜色正在发生变化。
原本清澈的溪水逐渐变得微红,变得深红色,变得暗红色,血腥味越来越浓,刺鼻难闻。
看到这一幕,李繁皱起眉头,捏住脖子,心中暗叹:“看来上游又有厮杀。唉,这乱世之中,刀下之鬼可比活人还多呢!”
不到一刻钟,水流越变越慢,竟成了涓涓细流。
李繁心中更加不安,抬眼看,河流拐弯处,在河水作用下,堆叠了无数尸体,堵住了河流。
看服装,像是平民百姓,是屠杀?这附近不是黄巾军地盘吗?
这不正好吗,拿那群暴徒试试水!
他半缩脖颈,蹑手蹑脚沿着河边向上游走,及到转角,惨不忍睹的一幕映入眼帘。
无辜百姓尸体遍地皆是,有的横躺,有的斜卧,有的仰躺,有的侧立,有的伏地,有的蜷缩,姿态各异,横七竖八,七上八下,七零八落,可谓惨不忍睹。
身体撕裂,四肢破碎,内脏四溢,血肉模糊。尸体堆积,形成一座座小山丘,挤得原本宽阔的河滩满满当当。
鲜血从尸体中涌出,汇聚成滩滩血泊,染红整个河滩,血迹斑斑,触目惊心,空气中血腥味和死亡气息愈加浓烈,令人作呕。
“这他喵的!竟然如此不把人命当回事儿!”
那滩血迹,让李繁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眼睛变得通红,紧握住无相羽扇,脚步飞快,跑向血迹。
血迹尚未干透,显然匪徒刚走不久,他抬头四处张望,目光落在河滩与草地交接处,那有无数脚印,这些脚印杂乱无章,却清晰可见。
脚印延伸到树林深处,他追上去,咬牙切齿愤愤而道:“哼!你们逃不掉的!我一定会叫你们付出代价!”
走进树林深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李繁赶紧躲在树后,悄悄爬上树,嘿嘿,藏起来施法,吓他七舅姥爷一跳。
细看时,匪徒身穿黄色衣物,头上和手臂上都绑着黄巾,手拿着各式武器,围住一双少女少男,男孩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
日……本人的,那不是黄巾军还能是谁!
那两名少男少女年纪不大,衣服被撕破,露出肌肤,身上布满一道道触伤痕,少女两臂伸展,护少男在身后,脸上刚毅,怒视黄巾,龇牙咧嘴,恨不得咬死对方。
怀中婴儿哭声很大,穿破空气,飘荡得很远。他俩才多大,年纪如花似玉,却要承受这么多不容易。
为什么坏人可以肆意妄为欺负别人?
“让你们也尝尝,被人蹂躏的滋味!”李繁咬牙切齿说道,一边说,一边将抓起身边的树叶和树枝来,用力撕碎、揉搓。
树枝……嗯……树叶……嗯……揉碎揉碎……搓成一团……
他碎碎念,掏出无相羽扇,轻轻打开又合上,再拿在手上,眼神转变中,用扇子凭空书写符文,每一次落笔都苍茫有力。
写完之后,最后一笔收回到手中,捻起拈花指,轻轻一吹,树枝和树叶顺势迎风抛洒出去。
嘿嘿嘿我来了,李繁口中铮铮有声,念出一句咒语:“道祖献世,乾坤借法,我去年买了个表,风起!”
话音刚落,一阵狂风骤然而起,吹得周围树木摇晃不已,狂风中,一支军队从天而降,压力值爆表,不消两个呼吸,整整齐齐排列在黄巾军前方空地上,一声令下,刀剑举起,杀声震天响。
黄巾军一整个呆住神,一个个杵在原地,眼睛滚圆,手指打颤,忘记了反抗,有几个竟握不住枪,直接瘫坐于地。
黄巾军本就平民百姓居多,说乌合之众不为过,统统被这天外来客吓住,裤子还来不及提,跌跌撞撞溜走,连战利品掉地上都不敢回头捡。
“天神饶命!”
眨眼之间,过半匪徒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脸上极尽惊恐之色。他们恨不能以手代脚,快速逃离这个地方,无奈手脚软弱无力,蹬来蹬去,还在原地。
此时他们哪里还有之前威风,见逃不脱,个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饶命。
难道他们不知道,作恶多端时,别人也曾经向他们求饶过吗?那对男孩女孩的父母,也曾求过他们吧,但结果又如何呢?
现在轮到他们求饶,就能得到饶恕吗?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除恶务尽,这是常识!
李繁收了诀,合上扇,看着满地尸体和散落财物,尸体上毫无伤痕,个个都眼睛如灯,白睛赤色,齿不满口,袒胸露背,裤裆染墨,没了生机。
从树上跳下,李繁走到少男少女面前,弯下腰,轻轻拍拍他俩肩膀,安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
扶着两人坐下休息,捡了些财物,塞到两人手上,两人看眼李繁,抓了个干粮狼吞虎咽吃起来。
“你们是附近村民?为何会遭遇黄巾军?”李繁给他们递袋水,问道。
少男抬起头,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我们从湖阳逃难至此,不幸遇到这群匪徒抢劫。多谢公子相救。”
“嗯嗯嗯”,少女艰难咽下口中粮,躲到男孩身后,点头补充,“他们说,要抓我回去,做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