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漫长的一天。
事儿真多。
夕阳西下,断肠人,趴在地上……
大型社死现场。
夏渊及时出声,王小樵应声倒地。
夏渊瞥了一眼某个趴在地上,等人扶的傻子,凑到蓝玉凤跟前小声道,“玉凤仙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为啥不灵气传音?
他想,但浪大王他不会。
他尚未筑基成为兵者,怎么可能掌握这种无线通讯能力。
见浪大王似有难言之隐,蓝玉凤纤手一招,蓝色的灵气水幕出现,将她和夏渊与其他人隔绝开来。
紧挨着水幕的黎厉使者偷听,发现隔音效果竟然不错。
遂不满的冷哼一声,“嘁!鬼鬼祟祟,天还没黑透呢,用得着这么猴急吗?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旁边的风向南也若有所思。
只见蓝色水幕内夏渊一顿口若悬河,手舞足蹈。
蓝玉凤的脸色跟着不断变换,猎奇心理展现的淋漓尽致。
蓝玉凤咧着嘴干笑两声道,“既是故人之后,又心智残缺,夏山主能将他拉扯大,也是不易。”
夏渊一脸悲怆道,“可叹我那兄弟,英年早逝,苦的还是孩子。”
蓝玉凤嘴角咧了咧。
编,你接着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信你才有鬼。
夏渊越是不愿让蓝玉凤将王小樵带走,这位迷雾宗的外事长老对那黑小子的兴趣就越大。
你说这是啥心理?
病态不。
忽然,蓝玉凤眉心一宽。
心中便有了对策,于是道,“夏山主有所不知,我迷雾宗传承千年,各种秘法传承多不胜数。
本长老早年在藏书阁潜修时,曾留意过与心智相关的典籍。
不如让那王小樵随我回宗,趁其尚未成年,心智未定,早早为其寻找医治之法。”
“先天有缺,亦有补缺之法?”
夏渊发现这个借口虽有纰漏,但话已出口,已是覆水难收。
遂咬定王小樵这家伙是脑残。
蓝玉凤趁势而上,信誓旦旦道,“先天有缺,亦不是没有补救之法,大道殊途,待我回宗定全力为他寻找医治之法。
我可以保证,即便不能痊愈达到常人水平,经过调理,也能改善不少。”
夏渊没有料到蓝玉凤为何会看上王小樵这个灵气感应极差,品性非常不端,属性异常驳杂的黑小子。
莫非她发现了什么?
不应该啊。
若真有什么。
为何其他两位对王小樵唯恐避之不及?
莫非是女人那该死的第六感!
哎呦呦,愁煞个人。
王小樵的天资根骨摆在那里,蓝玉凤也不明白为何夏渊千般借口,万般阻挠,就是不愿放手。
难道迷雾宗想找个乐观开朗的吊车尾,都找不来吗。
我堂堂迷雾宗外事长老,不要面子啊。
莫不是这老小子跟那小子有什么?
看那小子拄着拐杖,脚步虚浮,颤颤巍巍,一看就是身体某个部位不舒服。
龙(xin)阳(tou)之(hao)癖!
我去。
太劲爆了吧。
那他到底喜欢他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够黑?
喂,老夏,喜欢女人不好吗?
你闺女都挺大了。
……
两人在水幕内据理力争,很快各退一步,达成共识。
还不知道已经被人安排了的王小樵,趴在地上等了半天,也没见人来扶他。
只能自己吃力的站起身,喘着粗气,走到迷雾宗的弟子中间。
那腼腆的小黑脸上,挂着有史以来,最具善意的微笑,和几位迷雾宗的女弟子打起了有呼无应的招呼。
这么黑,谁会理你。
师姐们表面看起来仙气飘飘,内心其实也仙气飘飘。
切,颜控。
还是我家春花好。
王小樵见诸位师姐没人愿意搭理他,也不在意,转身去找刚才的“太阳伞”聊天。
太阳伞这人就不错,仅次于……暂时仅次于李老头吧。
就在这时。
高台上的蓝色水幕散去。
夏渊和蓝玉凤的身影重新出现。
两人表情各异。
“这么快?老夏你也不行啊。”
坐在旁边酸溜溜的黎厉一脸鄙夷。
刚要闭眼继续调息,就听到夏渊叫他。
哦,该我了啊。
都是些垃圾,选什么选!
黎厉虽然腹诽,但他并没有忘记千里迢迢到这里来的目的。
好好的一场三方割据,切蛋糕的局,硬是被搞成了收徒联谊会。
赖谁呢。
雷劈谁,就赖谁。
黎厉坐在椅子上,连屁股都没抬,只是伸手在剩下的几人中随意挑了三人,便重新闭上了眼。
不过他尚未瞑目。
不,眼睛还没闭严实。
广场上就传来了一声大喝。
“凭什么,我是浪浪山的巡山头领,年青一代中修为最高之人,我都没被选上,你们凭什么?”
哎呦,有人心态崩了。
夏渊冰冷的眼神看向广场上咆哮的夏墩。
你是想死吗?
老子演了一天,好不容易要杀青。
踏马不杀青了,我要杀人。
脑海中羊驼万千的夏渊呵斥道,“夏泽,夏墩在广场上站了一下午,应该是累了,带他下去休息。”
高台之上,距离夏渊不远位置,一个中年人眼睛一眯,就要下去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带走。
就在这时,尚未瞑目的黎厉出声制止道,“且慢!浪浪山果真人才辈出,是本长老眼拙了。”
这股子狠劲,不入我承欢宗,还真是屈才了。
独眼也不错,看东西时省的对焦。
黎厉对台下的夏墩竟越看越喜欢。
这该死的缘分,你不争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第一次走到台前的夏泽一双细长的柳叶眼一眯,对着台下的夏墩道,“还不快到近前来,拜谢师父。”
心情如跳崖一般,跌宕起伏的夏墩马上缓过神来,迅速跑到高台跟前,对着黎厉直接跪了下来。
“谢师父收留!徒儿定潜心修行,常伴师父左右,效犬马之劳,不辜负师父今日知遇之恩。”
还没回过身的黎厉也是一愣。
紫色眼眸分别在夏泽、夏墩父子身上停留。
这浪浪山,没有庸人啊。
妈的,被套牢了。
不过这小胖墩不仅只有一只眼,嘴也只有一张。
当着你爹的面,常伴我左右。
这小子说话这么直,不容错负啊。
一场别开生面的收徒联谊会,终于步入尾声。
不过,还差一点。
收下夏墩的黎厉岂会看不出夏渊和夏泽之间的龃龉。
他今日收下夏墩,就是看到了夏泽的出现才决定的。
不是铁板一块就好,内部瓦解之。
同样不愿就此罢休的风向南提议道,“夏山主助我等喜得良才,不如立个期限。
三年之后,让这些小崽子们较武一场,以定今日未定之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蓝玉凤和黎厉都知今日再谈浪浪山归属之事,已经不妥。
时间对修行者来说,如白驹过隙一般,三年时光,转瞬即逝,也生不出太大的变数,两人也就答应下来。
夕阳终于落下。
夏渊虽诚心挽留,三位使者都没有表示要留宿之意。
待那些青年才俊与各自父母亲人道别后,三方人马各奔东西。
站在山门前。
王小樵一脸遗憾。
只能竭力的挥动双手,送别这些腾云驾雾的修仙者们。
小墩子,小牛子,小灵儿,太阳伞,走吧,快走吧,小爷都给你们送走。
哎呦呦,快来看。
小爷我只是稍微出手,就已是浪浪山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