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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从外往里走,照段晓棠的本事少说要冲到第二层,给右屯卫大将军来个大大的惊喜。

吴岭之所以带段晓棠来左武卫,便是知道两卫巡防如出一辙。更替后的右武卫成熟后大致也就这样。

试试段晓棠的极限在何处,至少目前吴岭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何况右武卫人员本就比左武卫少。

指着舆图架上段晓棠简单勾画出来的巡逻布防图,“朱砂点出的地方再各加一处岗哨。”

范成达盯着两处朱砂红点,仿佛要将其洞穿,显然段晓棠来回选择的是不同路线。“属下领命。”

段晓棠告退离开,屋内只余吴岭和范成达二人。

吴岭:“本王会将他安排在成明手下。”

范成达感激涕零,“多谢王爷照拂。”

范成达原本对范成明的规划就是在自己的荫庇之下,做个不大不小的官职,拿些可有可无的俸禄,然后长命百岁。

但若是旗下有了段晓棠这一号人物,范成明似乎可以由虚化实,白捡军功。

今日右武卫诸将归营,吴岭升帐。

大吴以左为尊,左下首第一位是右武卫大将军韩腾,外表看起来比吴岭年纪还大。

吴越退一步,坐在右首第一位,他虽年轻无官无品,但谁叫出身高呢。

整个右武卫大营除了韩腾没人能越过他,哪怕为了退休后的待遇,韩腾也不会和他硬碰硬。

还真叫范成明说着了,这是要扎根右武卫的架势。

余下诸将校官吏分列左右,吴岭坐在主位,说着营中一项项安排。

“吴越营中听命,果毅都尉范成明升任右武卫长史,护卫段晓棠出任司戈。”

堂下诸将校心念电转,吴越不是他们能置喙的,王府亲卫出府担任武职亦是常有之意,司阶、中候、司戈、执戟,谓之四色官。司戈排第三位,正八品下,单以王府亲卫的出路而论,不上不下。

唯一叫人眼红的就是范成明,原先的果毅都尉是地方军职,照常理入南衙至少得降一等。

现在倒好,不降反升,一跃成为右武卫诸将之下的第一人,只能感慨范成达的面子果然够大,只看他哪日能把弟弟拱上将军位。

吴岭最后留下韩腾交了底,离开大营前握住对方的手,殷殷嘱托,“老韩,这帮年轻人就交给你了。”

韩腾花白的胡子迎风飞舞,“王爷,放心。”

右武卫帅帐主位换了人坐,韩腾老生常谈说了一番勉励之言。末了留下吴越、范成明、段晓棠三人。

吴越坐着,他俩站着,这就是差别。

范成明内心惴惴不安,没想到他哥拱火过了头,一下把自己拱到了长史的位置。

心虚,非常的心虚。

韩腾依着吴岭的安排,“段司戈,暂且拨一千新兵予你训练,范长史考课。”

吴越没有明确的安排,韩腾只得询问本人的意见,“七郎,你呢?”

吴越坦然道:“我不曾娴熟军事,不如先跟着他们看看。”

韩腾果断道:“那行,依你。”

范成明和段晓棠都不愿意有个背后灵跟着,但位卑职轻,有苦没法诉。

像吴越这种身份不应该时时刻刻跟在韩腾或者吴岭身边,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统帅么。

出了帅帐,段晓棠将范成明拉到角落,只关心一件事,“范二,我现在做了武官,休沐怎么算?”

“新兵入营,练兵的时候五日一休沐。不过营中要留人值守,大家轮流。”范成明知道段晓棠在营中憋了许久,“这回我把你排第一个。”

段晓棠不由得感慨范成明为人就是比陈锋实诚。

范成明反应过来,“你可一定要回来,官员逃逸罪加一等。”

段晓棠不住点头,“知道,知道。”

范成明:“那一千人,你有什么想法没?”

段晓棠:“随机。”

范成明作势欲走,“我给你挑一千老弱病残出来?”

段晓棠:“反正最后倒霉的是你!”

向上管理这种事,早有秦景打过样!

刚上任的长史范成明急慌慌地去挑人,等会还得去左武卫找他哥的长史取经,学学如何当一个合格的长史。

今日主将升帐,早饭只垫了一点,幸好吴岭和韩腾都不是拖拉之人,三言两语安排好诸项事务。

这种好作风一定要保持下去。

段晓棠转悠到伙房,找点东西填补肚子,正巧遇上同样饿着肚子的庄旭。

段晓棠:“只有你一个人?”刚才不是还有许多将校吗?

庄旭:“大部分将军只在右武卫挂名,寻常点卯直接去南衙。少有在营中露面,只领兵出征之时才与大营一起行动。”

段晓棠学到了,“哦。”

另有一人也摸到伙房来,庄旭附耳介绍,“游击将军孟章,字伯文。”

两人急忙拱手见礼,“孟将军。”

孟章见着两人热情地打招呼,“庄三、段司戈,你们也来了。”

孟章和段晓棠职级差异巨大,仅在右武卫就能插进去一二十个人。能高看一眼,全看在段晓棠是王府出身。

天晓得段晓棠没在河间王府待过一日,一直被栓在右武卫大营里,连王府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孙师傅手摸着围裙,舔着笑脸过来,“恭喜段郎君出任司戈,前途不可限量。”消息传的可真快。

段晓棠:“借你吉言。”

孙师傅:“几位将军想吃点什么?”

孟章:“来点快手的。”

庄旭:“不要凉面,我最近跟着范二快吃吐了!”

段晓棠有点高估庄旭的忍耐力了,“这么快!”

庄旭怨念有如实质,“谁架得住一天三顿吃?”

段晓棠估计庄旭连面食都不想见,“给他煮碗粥,配点小菜。我要一碗粥,两个包子。”

庄旭扭头问段晓棠,“范二呢?”

段晓棠:“点人头去了。”

孟章见二人说话态度亲近,不由好奇,“段司戈是那里人?”

段晓棠:“京兆武功。”

孟章:“有字吗?”

段晓棠:“无字。”

孟章只以为他面嫩年轻未及冠不曾取字,“家中行几?”

“行二。”段晓棠扛不住段郎,更扛不住大郎,只能退一步排第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