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摩斯敛去笑容，低头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随后轻声在她耳边说道：“你只会是罗莎莉，你也只能是罗莎莉。”
她扛不住药物带来的困意，隐约听到帝摩斯在说话，却根本没法听清具体内容，只能用指甲死死扣着自己的掌心。
拼命记住脑子里的那几个字。
顾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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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少承赶到的时候，怀特夫妇家仍旧保持着原样。
空气中已经有了腐肉的味道。
走近都令人作呕。
只是这里都是独门独户。
往往开车十几公里才会遇上一户人家，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这间房子的异常。
厉少承推开门。
满地狼藉。
怀特夫妻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客厅里。
房梁上，是穿着便衣的蝎岛特工。
确切来说是草草批了一件衣服，让人还能确认身份，好像是特意展现给别人看，他们就是蝎岛的人。
衣服底下，已经看不出人的样子。
没有皮肤，裸露的白骨，森森然有些骇人。
身躯被苍蝇和蛆虫围绕着。
只一眼，就让在场的所有人红了眼眶。
狄冰直接踹门冲了出去，在草坪上连开数枪，宣泄着自己的怒气。
厉少承脱下外套，走到老人面前，将衣服盖在他们身上，沉声道，“把人都带走。”
楚游抬手，身后的人有条不紊地拿着裹尸袋开始处理现场。
楚游担心地看着厉少承，“老大，她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了。”
“这次明显是她的下马威。”
厉少承摸向衣间的口袋。
心里烦躁的时候，很想抽支烟。
只是这个习惯为了顾水云那个女人改掉了。
他站在草坪上，双手垂下，第一次生出无边的落寞。
身边珍惜的人，一个也没留住。
“交给你了。”厉少承落下这句话，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地上的杂草走了。
楚游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太累了。
这几个月，为了找到顾小姐，几乎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分明自己的身体养得也不是很好，却偏要逞强。
……
厉少承坐在开启的后备箱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时想不出，自己该干什么。
他很少像现在一样失去魂魄。
唯一一次，还是他老师去世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几岁来着？
他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当初跪在那具尸体旁边，很久，很久。
久到膝盖以下全麻了都没有感觉。
当年厉璇不想养他了，就命人随便找了一处林子丢弃，任由自生自灭。
是他命大，在那里遇见了那个男人。
教他生存技能，带他离开深山老林。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男人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杀手。
他把他带去了蝎岛，让自己叫他老师。
老师那一代人创立了蝎岛。
而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蝎岛学员，跟着他一路厮杀。
只是后来，因为一次任务，老师去世了。
眉心正中一枪。
他替老师收的尸，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只是像今天一样，结束之后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蝎岛指挥官的位置，是他靠自己一拳一拳打出来的。
每一个副手，都曾是各自领域的精英。
楚游是，狄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