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那两个人奄奄一息的时候,厉少承都会让莫如心进去。
往往莫如心把他们救活以后,只会迎来厉少承下一次更猛烈的殴打。
简直就是一种单方面的折磨。
但厉少承眼里,没有什么人道主义说法。
仁慈在他这里狗屁不是。
他已经因为仁慈放过柏聿一次,换来的结果就是顾水云生死不明。
总得有人为结果负责。
实验室里,莫如心再一次收到消息,有人昏了过去。
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眶,起身拿起衣服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走廊上,她小心端着针剂,迎面碰上带着血污的厉少承。
“指挥官。”
蝎岛的几位负责人都喜欢叫老大,但她是个对情感有些冷漠的人,所以即便许多年了,她依旧还是叫他指挥官。
或许并不是真的冷漠吧,只是一种习惯。
厉少承朝她点点头,径直离开。
莫如心推开地牢的门,潮湿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淡定地扎好头发,戴上口罩,一步一步朝笼子里的男人走去。
厉少承发泄完之后,会直接把他们扔进铁笼里,不管死活。
反正他知道最后自己一定有办法把人救回来。
莫如心剪开他身上的衣服,擦掉他身上的血液,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
她熟稔地操作,宛如在处理一具尸体。
突然“尸体”动了一下。
醒了?
她加快手上的动作。
许久,男人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谢谢。”
很轻柔的声音,莫如心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没有回答,只是动作变慢了。
她想听听,他还会说点什么。
只是,她没有等到。
或许是男人太安静,太乖巧了,让她萌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
莫如心伸手,在他的断骨上猛一用力。
男人瞬间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口罩下,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这才对。
就是要痛苦,要有点声音,才动听。
患者不疼,怎么能显示得出她的厉害呢?
莫如心愉快了许多。
柏聿眼睛微微睁开,看到蹲在身旁的女人模样比之前轻松不少,他就知道,刚才那一下,她是故意的。
故意让自己疼。
“你是小云的……朋友吗?”
他声音微弱,但力求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
莫如心瞥了他一眼,“不是。”
柏聿又闭上了眼睛。
他很难接受一个陌生女人的手在自己身上触摸,哪怕她是在救自己。即便自己现在这么狼狈,以前那些贵公子的矜持已经刻在骨子里了,一时半会很难戒掉。
只有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感受,才不觉得羞耻。
“不睁眼看看?”莫如心问道。
“看……什么?”
“看你的伤口。”
“不过你这次伤得不是很重,只是骨头断了几根,打个石膏固定一下就好。”
“……”
骨头断了啊,厉少承下手可真够重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柏聿不认为会好得很快。
他没力气,也不想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双眼空洞。
莫如心将针剂重新摆放整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你很配合。”
“抗揍耐疼。”
柏聿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抗揍耐疼,算是他的优点?
还是她另类的夸奖?
莫如心转身,静静看着他,问道:
“你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实验品?”
这样的人,最适合做活体实验。
口罩上方是莫如心漆黑沉静的双眼,正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