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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青说道:“我在宛州也并不是没有朋友,今日她在陵南江边踏青,邀请了我,还说让我带你去,原本应该是今天早上去的,谁知道某个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

秦楷:“啊?这不就是野炊嘛……去参加这种事情,怎么还能吃得那么饱呢,真的是……”

言若青对着秦楷的脑袋就是一锤,“仅仅是游玩,带的只是些甜食糕点,并不是像你们在北境的时候那样,宰羊烤羊才是踏青。”

秦楷捂着脑袋:“这样啊,对了,忘了问了,你这位宛州的朋友,男的女的?”

言若青脱口而出道:“男的。”

秦楷停住脚步:“啥?”

言若青理所应当说道:“男的啊,你耳朵背了?”

秦楷继续牵马而行,“那我倒要看看是何方豪杰,定要领教领教其高超武艺。”

言若青没有说话,而牵马的秦楷都已经气炸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太多。

踏青的地点在陵南江便一处潜水区,艳阳高照,春水依旧冰冷,可是不信邪,天生爱玩的孩童,仍是把裤脚挽了上去,下河玩耍。

河边草地,树荫之下,有一男子坐于席间,桌子上放着些许糕点,都是城中名贵。

男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观看。

言若青下马之后,秦楷便放纵杨柳去啃食野草去了。

言若青带着秦楷来到看书男子的面前,男子约莫是与秦楷等人同龄,相貌端庄儒雅,像一位书院的先生。

言若青行礼后说道:“抱歉,今日家中有事,故此来晚了一些,还请子云兄长莫要怪罪。”

名为子云的男子放下书籍,起身相迎,“若青妹妹说的哪里话,何来 怪罪之说呢。”

秦楷行儒家礼问候道:“若青之夫,秦楷见过子云先生,回到宛州的这段时间,常常听听人提起子云先生,不曾想我自己家里人原来就认识子云先生啊,。”

子云微笑着让二人落座,落座之时,言若青狠狠地掐了秦楷一下,碍于外人在场,秦楷只能忍着。

面对言若青的提醒,秦楷全然不顾,他继续说道:“不知子云先生在看的是什么书?”

子云把封面转给秦楷看,“一本地理志而已,讲的是某位游侠遍访名山大川的有趣故事,秦兄也喜欢看书吗?”

秦楷笑道:“看是看的,以前喜欢看一些诗集,奇异小说之流,现在嘛,倒是喜欢翻翻兵书史书,大唐尚武,秦某不才,便也去北方待了几年,杀过几年的北蛮子,约莫是因此,才开始酷爱兵书,以及史书中的各种战役。。”

子云来了兴致,“秦兄还在北境入过军伍?那真是让子云佩服不已,子云自幼也是想要去参军报国的,只是身体实在孱弱,于是父亲才不准予我去,这才被送去了圣贤庄求学。”

秦楷:“世人皆知,圣贤庄中有两位先生,我也是回到宛州之后,才知道原来子字辈的儒家先生中,还有一人,着实让我惊叹不已呢。”

子云摆手道:“子云学识浅薄,远不及两位兄长,在外头自然也是不敢拿出圣贤庄的名头的。”

言若青问道:“桂儿姐姐人呢?是跟孩子们玩耍去了吗?”

子云眺望不远处水中,没有看到一名女子身影,“方才说这附近山上有一味草药,就自己上山去了吧估计是。”

言若青佯装嗔怒道:“子云兄长当真是心大,居然敢让桂儿姐姐一介女子,单独进山采药。”

子云甩了甩衣袖:“那也是没有一点办法,毕竟我子云又不是我家一吟兄长,是一位剑仙,若是遇到妖兽,说不定还得桂儿护着我呢。”

秦楷听了半天,有些尴尬的扭过头去,方才他言语之中,可是锋芒毕露!

谁曾想眼前男子,居然已有所属,倒是秦楷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怪不得刚才媳妇儿掐了他一下,刚才还以为是护着这读书小白脸呢。

言若青歪着头,一脸笑意的看着秦楷:“噢?秦大将军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自己是小人了吗?”

秦楷咳嗽两声,正了正声色,“我秦楷为人正直大方,豁达至极,何以小人论之。”

言若青拆台道:“如果大唐有一个最厚脸皮比赛,我家夫君定然荣获榜首。”

子云看着面前这对夫妇的你一言我一语,有些懵。

不过他很少遇到北边边军的人,此刻有些兴奋,有着各种问题想要问问秦楷。

“秦兄,我曾读过许多关于边境的书,兵书、地志、县志,上至军国大事,下至百姓习俗。我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秦兄。”

秦楷兴许也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戾气太重,所以此刻为表歉意,为其一一解答。

不出所料的,多数的读书人,都觉得边塞壮美,天高地阔。

其实那自然都是文人笔墨的渲染,真正身处北地,尤其是北地战场的人,很少有人这样认为。

一个常年死人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壮美?

凄美二字都不足形容。

听着秦楷对于那些描写北境、西北的诗歌文书的评价,子云沉默了许久。

秦楷又说道:“如果有机会,先生可以自己去看看,兴许我秦楷说的不对,不过这都是我秦楷的真实感受。”

子云言:“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子云身体着实差劲得很,行万里路这种事情,实在过于艰难,所以便只能读万卷书。我曾在梦中,遍访我大唐名山大川,可从未亲临。其实这趟踏青,她也是不许我来的……”

秦楷看了一眼媳妇儿,言若青摇了摇头,秦楷便主动闭上了嘴。

子云放下书本,“秦兄可会下棋?”

秦楷微微点头:“略知一二。”

子云身体微微后仰,“她常年不许我过多动脑,所以每日读的书都有限制,更别提极其耗费心神的纵横十九,所以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摸过棋盘棋子了。”

“不过我常常在脑海中自己和自己下,也怪有意思的。前些日子长安传来一副新棋,我在脑海中演练了数遍,不过终究是无人实战。”

“秦兄可愿与我对弈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