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姑姑看店,我与林氏一同前往府衙报案。
丢的银子达到一定数额,就能立案处理。
而沈君之丢的银子远远超过衙门规定的数额,负责查找的人正好是纪云。
看见我们他很是惊讶,道:“慕姑娘,这么快又见面了!”
我内心吐槽:我还真不想和你见面!
面上假意迎合的笑道:“是呀,倒霉事情都被我碰上,这不就和纪大人见上了!”
听了我的话,纪云皮笑肉不笑,回道:“慕姑娘的意思是说见到我准没好事?”
“别!大人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每次我遇到困难,都得麻烦大人来处理!”
汗颜,真是不能随便说话。
奇怪的是今天纪云没有穿捕快衣服,而是一袭青衫,衬得他面容更俊朗了几分。
见我好奇的打量他,纪云干咳两声道:“慕姑娘说说看,你家的钱是如何丢的?”
我将林氏拉到身前,示意她与纪云说,毕竟是她家的钱,我来说有点不合适。
林氏见到周围有不少捕快,内心很忐忑。
纪云看出林氏害怕,挥手将其余捕快遣退,对林氏道:“婶子您说,不必害怕,将细节说清便是。”
林氏看着纪云暖心的举动,慢慢适应下来,其实也能理解,一般百姓说到官,都是怕的,即使遇到事情,从来想的都是自己解决。
这种情况实属走投无路才来报官。
之后林氏将昨天发现钱不见的事情简单交代,以及家里的大致情况也说明一二。
“我与我儿子向来为人本分,从不得罪人,这次银子丢了我完全没头绪,大人可要帮帮我们孤儿寡母!!”
林氏声泪俱下的道,语气哽咽,一夜过去,她显得更着急了几分。
我上前忙给她拍背,安抚她,本来林氏身上就有病,怕这一激动,出点啥事可不好。
“婶子,您放心,等下我随您去家里看看情况!”
纪云有些担心,想上前搀扶林氏,发现这样做又不合礼教,刚伸出来的手随即收回,只能话语上安抚着林氏。
林氏听了纪云的话,面上的神色轻松许多。
纪云叫来几个捕快,带着林氏与我一同坐着县衙的马车回村。
一路上我都在好奇,这纪云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捕快,捕快查案,怎么县衙还给配马车?
疑惑着我也就问出了声:“纪大人,你们当捕快的现在福利待遇都那么好吗?出去办公还专门安排交通工具?”
“噗~”
纪云听了我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谁与你说我是捕快了?”
他的问题使我面部表情僵住,迟钝了片刻,我才缓缓道:“前两次见你都是穿捕快服饰,所以我才以为···”
之后我便没再多问关于他是谁这个话题,管他是谁,只要能帮沈君之找回银子,那就是好的。
一开始知道他亲自处理这件事,我下意识是放心的,因为之前庄慧心的事情,纪云就没有谋私和偏袒,上来将事情缘由看得十分清楚,而且捕快都听他的话,这就够了。
马车行进村,正好赶上村里妇人小孩去给地里干活的壮丁送饭,看见马车,都好奇的停下脚步,目送着马车往沈家而去。
在车内我还能隐约听见路人的议论声。
“快看!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人怎么来我们这小地方?”
“该不会有人犯事了吧?”
“看着像,后面还跟着那么多捕快!”
“你看他们往那两寡妇家去了!”
“对哦,最近王家和沈家的两寡妇天天往城里跑,也不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连官府的人都招来,肯定犯了大事!”
“是呀!王家大房的媳妇看见林氏和她弟媳慕氏在什么店来着?我给忘了,反正是在什么店里一起做活!”
“管他什么店!能是什么好店不成?说不定里面做的是皮rou生意,看!现在麻烦来了!”
路过送饭的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难听的话。
我握紧拳头差点冲下马车打人,林氏见状赶紧拉住我,纪云听完车外的风言风语眉头紧皱着。
“浅浅,别管她们,一群长舌妇,她们也就只能嚼嚼嘴皮子,伤不到我与你姑姑。”
林氏表情苦涩的劝说着我,语气里是习以为常。
拍拍林氏拽着我衣角的手,我道:“好,我不动,林婶子放心,先处理沈大哥的事情要紧!”
林氏见我坐稳才安心的放开手,旁边的纪云一言不发。
听了那么多路人的话,我内心说不难受是假的。
之前慕姑姑三言两语将村里人不待见她与林氏的事情带过,面上也是与林氏相同的苦涩。
我只是个旁观者,听着都很气愤,可想当事人心里得多难受。
都是女人,可村里这些妇人就像见不得异类,慕姑姑与林氏早年丧夫,她们完全没有同情,反而是无尽的嘲讽和诋毁,无冤无仇,却莫名的带着仇怨仇视着这两个可怜的女子。
到了沈家,纪云让其余捕快在院外等候,他一人进沈家查看情况。
松动的窗户,被撬开的柜子,纪云看完后,出来问林氏道:“婶子,你确定你家没有仇怨的人吗?”
林氏正要开口,我连忙道:“大人,有!”
林氏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惊讶的看着我。
我没管林氏的反应,继续道:“有一人,是我表堂兄!之前他找人围堵沈君之,就是林婶子的儿子,几人一起殴打沈君之,还要要用石头砸废沈君之的手!”
“他放言说要见到沈君之无缘科举的样子他才开心!所以他是我们第一个怀疑对象,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情!”
我毫不犹豫的将想法说出。
“但是大人,我没有证据,我爹昨天中午听见隔壁沈家有动静却没看见人,这只是一个猜想。”
“即使村里有很多人说林婶子的闲言碎语,但并不代表林婶子的为人,她没有与那些人相处过!”
“沈大哥除了回家,就是去书院,也没有与村里人来往,只有我表堂兄王信明,是村里唯一一个针对沈大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