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姬瞪着血红的眼睛,“血屠大人,奴婢这条断臂,正是拜此恶贼所赐!今日不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糊涂!”屠掌柜反手给了媚姬一记响亮的耳光,“此人拥有斩杀十名天目傀儡的实力,若是炼制成功,极有可能成为傀儡王,你那区区一条手臂,如何能够与主人的千秋霸业相提并论!”
媚姬贝齿咬得咯咯作响,山峰波涛起伏,最终还是松开了长剑。
“这就对了!将此人送往血狱,静待主人归来,什么狗屁钦差,敢招惹我们胡家,只有死路一条!”
屠掌柜眯起冒着寒光的小眼睛,对媚姬说道。
李无道听说要把自己送进血狱,眸中泛着恐惧,心中稳如老狗,不能把周正等人带过来见自己,去找他们也不错。
不知道媚姬手指在九转玄椅上哪里点了一下,他们所处位置地面竟然极速下沉,转瞬落入无尽黑暗……
几乎与三人消失同一时间,左刀通过内部长廊,面对了和之前李无道相同的问题,但这个在李无道眼中的问题,在左刀看来根本不存在。
没有任何思索,拔刀,收刀,厚重的铁门被切成整齐的豆腐块,大脚丫子踹出,露出向下的青石楼梯,左刀眯眼,大步而入……
一番失重体验过后,九转玄椅停止了下沉,李无道稍作适应后,方才看清全貌。
这是一处空旷的地下空间,面前有三条甬道,墙壁上挖有整齐的壁龛,每个壁龛中都火光闪烁,只是用来装烛火的容器,不是很常见——骷髅头。
“阴符那层有变故!”屠掌柜与媚姬对视一眼,匆匆冲向右边甬道。
直到二人身影完全消失在甬道入口,李无道才开始仔细打量三条甬道,从左到右,甬道上方都刻着名字,分别是:血狱、傀儡、阴符。
方才就是右方甬道方向传来响动,两人才急匆匆离开。
阴符甬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情况,李无道无暇去想,他要做的,是进入血狱,想办法将铁牛和周正等人救出。
至于这什么龟孙九转玄椅,在他看来形同虚设。
时间紧迫,谁知道这俩人什么时候便会返回,李无道一咬牙,被扣着的左手腕,在玄铁卡扣上疯狂摩擦,很快一股子烤肉味就钻入鼻孔,他竟然有一种饿了的感觉。
甩掉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李大仙人一鼓作气,如此壮观的场景,任谁看了都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爷们!”然后扭头便吐……
玄铁卡扣异常厚重,却也有一个很人性化的设计,那便是边缘密布锋利的锯齿。
“咔嗤……咔嗤……”的声音,宛若锯木头一般。
说不疼是假的,没遭过几次雷劈,谁下得了这个狠心,李无道龇牙咧嘴,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停缓。
不知道屠掌柜那里发生了什么情况,总之李无道是幸运的,整只右手终于脱离控制,掉在了地上,对方还没有回来。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只血淋淋的右手,利用五只手指在地上如同螃蟹般跑动,然后顺着椅子腿,缓缓向上攀爬,一边爬,还一边在认真摸索。
头被禁锢住,李无道不可能看到整个椅子的全貌,也只能手指的触觉,来寻找打开禁锢的机关。
椅子实在过于庞大,李大仙人逐渐失去了耐性,索性卡住脖子的玄铁也很是锋利,右手摸索的同时,李无道也没忘记开始切割脖子。
“咔嚓!”脖子断裂,脑袋嘀哩咕噜的滚落在他的怀里,也就是在此时,李无道右手大拇指,也摸到了扶手上一个圆形凸起。
脑袋可能白切了……
白切是不可能白切的,李无道脑袋一用力,滚到了地上,借助昏黄的烛火斜着眼朝上看,扶手上并排有两个圆形凸起。
两个凸起无论大小还是凸起程度,都没有任何区别,但在李无道细心的观察下,还是发现了一点不同。
那就是前面那个,隐隐有些包浆,说明这个凸起被按的频率,要更高一些。
前世坐过电梯的李无道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这个椅子有两种功用,一个就是通过机关阴人,另外一个就是连通上下,二者相比较,自然是上下的频率更高一些。
故而他赶紧把右手从有些包浆的凸起上移开,用力按在了后面的凸起上。
“咔咔咔!”
所有控制瞬间开启,一个缺了右手,没了脑袋的身体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老腰,这才不慌不忙的抓起地上的脑袋。
没有急着安上去,直接抱在怀中,脑袋突然叹了一声,“我都有点心疼自己……”
慨叹完毕,李无道并没有慌着离开,控制着右手来到座位上,猛的用力一按,“咔咔咔!”所有机关触发,不过锁了个寂寞。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记将所有的血迹用衣服擦拭干净,怀中的脑袋得意一笑,“这下够烧脑了吧!”
血狱、傀儡、阴符!
三条甬道赫然展现在李无道面前,近距离观看,才会发现其中差别。
血狱甬道基本上是平行于地面的,另外两个甬道则是布满石阶,延绵向幽深的地下,傀儡坡度最大,阴符次之。
李无道毫不犹豫,“呲溜”一下便钻入了最左边的血狱通道,完全不在意里面有什么机关危险。
甬道宽阔幽深,昏黄的烛光不断摇曳,偶尔还传来一两声烛花爆炸的声响。
李无道暗暗盘算了一下,按照这个密集程度,光装烛火的骷髅头,都是一笔不菲的数字,屠家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
救人如救火,他丝毫不敢耽搁时间,开启了最快的奔跑速度。
那种周围事物变得缓慢的感觉再次出现,浑然忘我不知道跑了一会,李无道只感觉眼前豁然开朗,然后脚下一空,双脚还没有适应节奏,在空中不停的蹬着。
“砰!”一声巨响,李无道坠落在坚实的地面之上,手中抱着的脑袋都摔飞了,嘀哩咕噜滚出数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