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起得太早,有点犯困,眼皮直往下搭,我咬牙忍着,坚持到有人走进来了,偷眼儿一瞧,原来是成贞,路过身旁的时候,我勉强冲她笑了笑。
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一看是罗翠花,我没有理睬她,她头上一如既往地扎着个高高的道髻,手里挎着个竹篮一样大小的皮包,像是刚刚逛了菜市场回来一样。
她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把皮包往桌子上一放,刷地一声像开膛破肚一般拉开拉链,从里面摸出一个夹心面包,一袋伊利牛奶,一根塑料吸管。
她一手抓着牛奶,一手将吸管往袋子里插,一股白色的液体激射而出,她赶紧用嘴巴接住,把吸管含在嘴里呼哧呼哧地吸起来,像婴儿吃奶一样,一边吸着一边悠然自在地啃着面包,一脸陶醉的表情,旁若无人的样子。
成贞也不甘示弱,她也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包子来,包子还冒着热气,像刚从蒸笼里出来的一样,她把包子放在嘴边,大口大口地啃着,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汁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她拿手绢擦拭着,浓浓的汁水把手绢都快浸透了,我在一边看得喉咙直痒痒,肚子里像有两支军队在打仗,擂鼓呐喊的声音清晰可闻,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抢过成贞嘴里的包子,抓走罗翠花手上的牛奶,跑到外面去大饱口福。
他奶奶的,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早餐了,这两个娘们儿公然在我面前拿着美味大吃特吃,这不是在叫花子面前显洋盘嘛,太过分了,真该好好教训教训一下。
我心里暗恨着,手直痒痒,可也没有勇气付诸实践,我很清楚如果真那样干的话后果只有一个——卷包滚蛋,说不定还会让警察叔叔给带走,不知道关多久才能放出来呢。
这可是公然抢劫啊,抢劫可是比欺骗要判得重得多,哪怕是抢一个包子都比骗十万块钱来得更严重,因为抢是违反他人意志,采用暴力手段强行剥夺他人财物。
而骗则温和得多,有句话不是叫上当受骗自觉自愿嘛,骗得再多,那也是人家本事,这年头骗子可是遍地都是,小则骗鸡哄鸭,大则骗车套房,很少见他们去蹲监坐牢,暴富大贵者倒是大有人在,碰上这种事儿除了怪自己傻之外也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谁让这是个商品社会呢,一切向钱看,人家智商那么高,不在这些地方转转心眼你还让他去下苦力不成,那不是埋没人才嘛。
我没有骗子的高智商,也没有抢劫犯的大胆子,所以我只能干瞪眼儿饿肚子了。
我在一旁眼巴巴地瞧着她们吃完,口水都咽下去了半斤多,这时候,袁工进办公室来了,他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两只脚在本能的指引下走到自己的椅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埋着头继续看着手机。
紧接着,又一个戴着眼镜,脸看起来颇有点喜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在靠窗口的一个座位前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