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思想越来越邪门儿了,真是让人搞不懂,要放在我们那会儿,这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都懒得说你了,你自己讲吧,你现在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准备到什么时候才结婚生子啊,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母亲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想了想,说道:“三十岁以后吧。”
“什么,三十岁以后!”母亲惊得大声叫道。
“你以为你是神仙啊,能活几百岁,三十岁以后生孩子都困难了,你二姨他们村里有个女大学生,也是像你们一样追求时髦,不想结婚,要做什么丁克,一直玩到三十五岁才成家,结果年龄大了,身体大不如前,生了两个孩子都夭折了,到现在都没养下一男半女。
“医生告诉她这辈子多半是要绝育了,公公婆婆知道了,气得半死,说老子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才讨来个媳妇,谁想却是个没子的葫芦,这不是要断了咱家香火吗,以后死了到阴间怎么去见列祖列宗啊。
“这个扫把星不能要了,趁咱们儿子还年轻,赶紧跟她离了,再讨一个,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闹得可凶了,都差点打官司了,好在那媳妇子还算争气,没过多久又怀了一个,这次菩萨保佑总算是养下来了,还是个大胖小子。
“这可把公公婆婆乐坏了,说幸好没离婚,要真离了,不但钱白花了,大孙子也抱不成了,还是老子有远见,这些都是活生生的教训,要是那媳妇子早点结婚,何至于把自己弄到那步田地,若不是因为运气好,她这辈子说不定就真毁了。
“三十五岁的女人,离过婚,还生不了孩子,就算文化再高,也是无用的摆设,白给人家也没人要,你想像她一样你就尽管玩吧,随便你玩到五十岁再结婚都没人管你,到时候讨不到老婆自己打一辈子光棍。
“就像我们村里的哑巴徐二一样,七十岁了还是光棍儿一条,发烧咳死了也没人煎碗姜汤来喝,只好半夜自己哆哆嗦嗦地起来动手。你想像他一样你就自己随便玩吧,到时候翻窟了别怪老爸老妈没提醒你就是。”
母亲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道理,让人听得胆战心惊,我一改往日满不在乎的态度,这次竟然听进去了,一边诺诺连声的应和,挂了电话,一边心里也开始琢磨,是该找个女人了。
我都打了二十七年光棍了,从小到大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这是多么失败的一件事情呀,眼看着人家像换衣服似的换了一拨又一拨了,我却连一块无人问津的盐碱地也不曾找到过一块,真是太可悲了。
别人问我谈过几次恋爱了我都不好意思说实话,怕说出来丢人,只好撒谎,说自己谈过三四次了,其实何曾谈过一次,如果把上课跟女同学借钢笔也计算在内的话,那倒是有好多次。
往事已去矣,来者还可追,趁我现在还没有变成老头子,就像母亲说的,赶紧找个女的来谈谈恋爱吧,结不结婚倒不要紧,先把现实需要解决了再说吧,一个人过真他妈太难受了,饥渴的时候都只能自己安慰自己,搞得我都快变成同性恋了。
这次工作问题算是解决了,要是再一鼓作气把个人问题也解决了那就太好了,这公司娘们儿倒是不少,长得还挺水灵,财务部那几个妞儿就挺打眼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嗨,管他娘的,有又怎样,老子来给他松松土,我虽没有相如之才,潘安之貌,但也颇过得去,以前我就是脸皮太薄胆儿太小了,跟女人说不上两句话就脸红得像富士山上的苹果,结结巴巴抖不出半个字儿。
人家本来对我有意思的,一见我这副胆小鬼的样儿,都打退堂鼓了,女人不喜欢胆小如鼠的男人,她们喜欢胆子大有点坏坏的男人,就像黑帮片里一头黄毛的小混混一样。
女人虽然嘴上不齿,其实心里老崇拜他们呢,特别是他们骑着摩托在高架桥上亡命飙风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就像刘德华在《天若有情》那个电影里演的小混混,不知迷倒了多少纯情少女。
连性感天后李玟看了都崇拜得了不得,说嫁人就嫁刘德华,虽然她最后还是嫁了别人,但也没有关系,女人本来就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今天说的话也许明天就忘了,不必深究,我以后是得好好研究研究女人了,过两天去图书馆借本泡妞大全来看看。
我胡思乱想了一大堆,不知不觉上了公交车,昏头昏脑回到地下室,连午饭都没吃,就拿被子蒙住脑袋,呼呼大睡了。
到傍晚的时候,突然醒了,与其说是睡醒了不如说是饿醒了,肚子咕咕叫个不休,像有一万面鼓同时在肚子里面敲打着似的,闹得心里直发慌,我饿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要不赶紧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只怕今晚都难挨过了。
我惶恐地伸手摸了摸口袋,只摸出了两块五毛钱,连一碗小面都不够吃,没办法,我知道自己今晚又得吃方便面了,箱子里还有两袋。
连着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我已经修炼到了闻着方便面的味儿就想吐的境界,但是为了苟延残喘,我还是得接着吃下去,就像老爸老妈他们那个饥荒年代吃树皮泥土一样。
不过这玩意儿可比树皮泥土好吃多了,而且还便宜,一箱才三十块钱,可以吃上半个月,并且也不用担心吃了以后拉不出屎,像那种可恶的泥土一样,老爸以前就遭过这种罪。
吃了那玩意儿好几天都拉不出屎,肚子胀得像怀胎八月孕妇一样,看了好几个医生都没招儿,要不是遇到一个偶然来到村里的游方郎中,吃了他神奇的草药,只怕老爸这辈子早就交代了,根本不会有我这个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