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车回去了。等到下午五点钟的时候,老头子给我打电话,让我明天早上八点钟到公司参加二次面试。
我心里有些激动,想这应该是老板来了吧,看来不用去重庆了,这一来一回一百多的路费可以省下来了。
为了准备第二天的复试,那天晚上我都没有看球赛,九点多钟就早早上床了,由于心情太激动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一点多钟才朦胧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一照镜子还有黑眼圈,雪花膏早已经用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洗了把脸,简单收拾打理一番后就出门了。
那天没有遇上堵车,七点五十就到了公司,我径直上了二楼,办公室的门都关得死死的,看来大家都还在赶来的路上呢,我走到储运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等了几分钟,楼梯口开始出现脚步声,笃笃笃,一阵紧似一阵,一会儿,就看见有人出现在楼梯转角,径直奔向指纹打卡器。
过了几秒种,又有人奔向打卡器,越来越多的人奔向打卡器,一眨眼功夫,打卡器就被人摁了几十次,时针已经指向了七点五十九分,大家都累得弯腰气喘,汗流不止,一边走进办公室一边暗自庆幸,真悬啊,差一点就迟到了。
时针已经指过了八点,还是有倒霉鬼迟到了,睁眼一瞧,正是那个老头子,他提着个公文包急冲冲地赶来,将手指在打卡器上一摁,径直朝储运部奔来。
“您好。”我微笑着迎上去说道,友好地向他伸出了手。
“你来了哈,久等了。”老头子不好意思的说道,将我的手握住摇了摇,然后把钥匙插进锁孔打开了门。
“进来吧。”他客气地把我让了进来。
“今天老板来了吗?”我刚在凳子上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老板这几天事情忙,暂时来不了这边。”老头子说道,还兀自在喘气。
我的心往下一沉,想糟了,多半是要让我去重庆面试了,心里起了个大疙瘩,又开始纠结起来了。
“今天让你来,是我们综合计划部的唐经理要找你谈一谈,因为采购归他管,他得了解一下你,看你适不适合这份工作。”老头子平静地说道。
“是这样的哈,那唐经理现在在哪儿呢?”我迫切地问道,想马上见到他,好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了。
“他现在在车间,有点事儿还没忙完,你先到会议室里休息一会儿,他忙完了就上来面试你。”
“好的。”我爽快地说道,跟着老头子来到了财务部隔壁的一间挺大的办公室,在圆桌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先过去了,待会儿唐经理会上来找你的,你先休息一下吧。”老头子说道,一溜烟儿走出了办公室。
我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举目四望,只见墙上靠着好几块大小不等,颜色不一的装饰板,这大概就是他们的产品吧。
凑近去拿手一摸,表面还挺光滑的,像抹了油似的,颜色也挺漂亮,五颜六色的都有,也许是板子太多了又没开窗户的缘故吧,办公室里有一股浓浓的油漆味,就像家里刚装修好就搬进来住一样,闻着刺鼻,让人头晕。
我起身把窗户打开了,把新鲜空气放进来,感觉稍微舒服点了。我站在窗口了望外面,正对面有个加气站,高高的烟囱里冒出滚滚白烟。
路口有根旗杆,上面挂着一面长长的注意横风的旗帜,风把旗子横吹在半空中,像一只蜈蚣风筝一般,加气站后面有一面大大的斜坡,坡壁上用水泥糊得严严实实,以防泥土石块滑落下来,坡上有农民在锄草干活儿。
此刻正是初夏,灼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温度逐渐上升,办公室里感觉有点热了,屋角摆着一台美的柜式空调。
我正想把它打开,给屋里降降温,但未得主人的允许,又不敢造次,只好忍住热在办公室里候着,喉咙里开始冒烟了,口渴得不行,桌子上倒是放着水杯,可惜无处接水,也只好忍着。
等了半个小时,那个姓唐的经理也没有来,我心头有点焦躁,耐着性子继续等,又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是没来。
我心头稍稍有些冒火,想这家伙也太耍大牌了,明明知道有人在等着他来应聘,还要装逼不来,让人干等着,是何道理,这人也太没素质了。
人事部的老头子也是,像人间蒸发了,再不见踪影,让我在这又热又闷的屋子里白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说进来给倒杯茶水,简直太怠慢了,早知道这样我都不来了,真他妈惹气。
我心里嘀嘀咕咕地抱怨道,准备再等十分钟,要是还不来的话,老子就直接走人了。
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分的流逝,都过了八分多钟了,他还是没来。
我心想算了,这人多半是忘了这事儿了,既然他都这么不在意,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地在这儿耽误自己的时间,得了,还是知趣走吧。
我悻然想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要换了平时,我还会把凳子推回圆桌底下去,但是今天心情糟糕,懒得动,管他妈的,让他自己来收拾吧,害老子白等这么久,真他妈操蛋。
我心里骂骂咧咧道,转身就往门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迈着快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