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勇一听这话,面露惊惧之色,默然不语。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报告了警察,什么事情都会查得一清二楚的。”
张朝勇知道搪塞不过,只好颓然地说道:“她在我家里。”
“快带我们去见她。”
半小时后,张朝勇带着周云龙和楚飞来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子里。
屋里的女人见他大白天的回来了,问他为什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张朝勇也无心跟她解释,神色沮丧地说道:“这两个是记者,他们要找你。”
女人看着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李金秀吧?”周云龙问。
女人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你老公刘书金被警察抓起来了,你知道这事儿吧?”
李金秀一听这话,顿时脸就红了,急忙辩解道:“她不是我老公,我跟他没有领证。”
周云龙和楚飞吃了一惊。
“可是你跟他在一起同居了那么久,还生了两个孩子,为什么不领证?”周云龙难以理解地问。
李金秀见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索性敞开天窗说亮话道:
“我是想跟他领证,做个合法夫妻,但是他不愿意,老是找各种借口来推辞,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好逼他。他在厂里很讲哥们义气,经常呼朋唤友地下馆子,还老爱一个人付账,每年都要欠下一两千块酒债,要我去还。
“他睡觉总是穿着衣服,老爱说一些奇怪的梦话,大喊大叫,在梦中突然惊醒,我觉得很奇怪,问他这是怎么了,他也不说,直到那天他被警察抓走了,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他是个杀人犯,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跟一个杀人犯同居了六年,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他被抓半个月后,你就跟了另一个男人了?”周云龙不平地说道。
“没办法,我也要生活,他进去倒是自在了,丢下两个孩子还得我来养活。”
“你两个孩子多大了?”
“大的五岁,小的两岁。”
“他们是儿子还是女儿?”
“两个都是女儿。”
周云龙暗想:“李金秀和刘书金不是合法夫妻,无法让她委托律师,不过她那个5岁的大女儿可以,她是刘书金的亲生骨肉。”便说:“刘书金被抓起来了,我们想请个律师给他打官司。”
李金秀听了,大不愿意:“我可没钱给他请律师,我自己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律师我已经请好了,不要你出一分钱,你只需要作为你大女儿的监护人,去签个委托代理协议就行了。”
李金秀还是不大愿意。
周云龙劝说道:“刘书金跟你虽然没有领证,但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们之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吧?看着他身陷牢狱,你就一点儿也不心疼吗?”
李金秀被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问道:“在哪儿签协议?”
“京城。”
张朝勇在一旁听见了,坚决反对:“不行,不能去京城。”
“为什么?”
“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张朝勇犹豫了一会儿,有些难为情地说:“我费了老大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她接进门,她这一出去,万一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李金秀一听这话,大为恼怒,瞪大了眼睛对他说:“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还没数?”张朝勇心中暗想,只没好说出来。
周云龙见张朝勇死活不愿意让李金秀单独带着孩子进京城,便说:“我把你们一起带到京城去签协议总可以吧?”
“往返的费用你们承担吗?”张朝勇问。
“是的,不要你们出一分钱。”
张朝勇听他这么说,才放心地答应了。
三天后,周云龙带他们来到京城。
在王爱民的律师事务所,经过一番沟通,李金秀把委托代理协议签了,张朝勇催促着要回去。
王爱民见李金秀的大女儿只有桌子高,小女儿还在怀里抱着,在他们将要离开的时候问了李金秀一句:“如果刘书金被判了死刑,你愿意带孩子来见他最后一面吗?”
“不愿意。”李金秀态度坚决地说。
“为什么?”
“孩子还小,我不想她们以后的生活有阴影。”
王爱民一听这话,就不再问了。
半个多月后的一天下午,王爱民在广平县看守所见到了刘书金。
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随后说明了此行的来意。
刘书金见他自称是自己的律师,十分惊讶,疑惑地问道:“你是谁给我请的律师?”
“一个好心人。”
“他叫什么名字?”
“周云龙。”
刘书金不认识这个人,诧异地问:“他为什么要给我请律师?”
“为了你的案子能得到公正的判决。”
刘书金沮丧地说:“我的案子怎么判恐怕都是个死刑。”
“不一定,如果你有立功赎罪的表现,也许可以得到减刑。”
“怎么立功赎罪?”刘书金好奇地问,稍稍来了点精神。
“十年前,石门西郊那个强奸杀人案是你干的吗?”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是我干的。”
“有个年轻人因为这事儿被枪毙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邓警官跟我说过这件事儿。”
“这个案子闹得很大,如果你能协助给他平反,就是大功一件。”
“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证明那个案子是你干的。”
“怎么证明?”
“你把作案的详细经过给我说一下。”
刘书金遵命照办,将此事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王爱民不解地问:“你为什么非要在强奸后把那个女人杀了?”
“瞅着都认识的,如果不杀她,举报我怎么办?”
“杀了她之后,你干了些什么?”
“我在作案后的第四天就离开了刘寨村,去了石门市里的东风服装厂。有一次警察来厂里排查,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儿,我说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听说过。几天后,我还回过刘寨村,看见警察在现场附近拉起了警戒线,很多人在那里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