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将他抓住后,邓成月叫村支书通知他哥哥给他送衣服。此时刘书金已是整个家族的耻辱,村支书回复说,他哥哥无论如何也不愿管他了,死了也不管了。
邓成月决定自己来管。
在太平县看守所,刘书金问邓成月:“你跟我哥说了没有,他怎么不给我送鞋和衣服来?”
“说了,你哥不愿管你了。”
刘书金垂着头,一脸懊丧。
“书金,你想想,你做的那些事儿,你哥在村里抬得起头吗?他不理你是正常的。”
刘书金没有说话。
“记住,怎么判你都是罪有应得,你让正需要女儿的母亲失去了女儿,让正需要妈妈的孩子失去了妈妈,让正需要媳妇的丈夫失去了媳妇,你想想人家是怎么过的?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死都是应该的。现在你只要把这些问题如实交代清楚就好,相信政府会酌情处理的。”
刘书金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难逃法律的制裁,轻叹了一声,老实交代了自己犯下的几桩案子。
他每供述一起案子,邓成月就带人到作案现场去进行核实并做好笔录。在他的积极配合下,案子办得相当顺利,一个月不到,5起发生在太平县的案子都已办理完毕,只剩最后一个案子还有待调查。邓成月准备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将所有案件调查清楚,好给他结案定罪。
据刘书金供称,这件案子发生在石门市,时间是1994年夏天,当时他正在石门市西郊的一个工厂打工,下班后经常看见一个单身女人骑车从工厂附近的玉米地旁边经过,心里不禁动了邪念。
一天下班后,他看见那个女人又骑车经过那儿,欲火难耐,将她拖进玉米地深处实施了强暴,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将她杀掉灭口。
邓成月随后押着刘书金来到石门市刘寨村辨认现场,叫了村里的一个治保主任同行。
十年过去了,这一带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刘书金熟络地带着他们来到当年作案的那片玉米地,指着一个地方说道:“我就是在这里强奸那个女人,然后把她杀死的。”
治保主任一听,连连摇着头说:“不对,不可能是在这儿,你肯定是搞错了。”
邓成月问他是怎么回事儿。
治保主任说:“当年这个地方确实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不过凶手在10年前就已经被抓住枪毙了。”
邓成月闻言大惊,忙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这儿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当年这件事还上过报纸的呢。”
邓成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又问刘书金:“你确定是在这儿作的案,没有搞错地方吧?”
刘书金信誓旦旦地说:“我记得很清楚,不可能搞错。”随后详细描述起了自己作案的经过:“那天下午六点多钟,我看见那个女人骑车从这儿经过,周围没有人,我就大着胆子撵了几步,从后面把她拽倒,用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晕了,弄到玉米地里。
“我怕有人经过看见,又出去把她的自行车拖进来,看她从地上坐起来了,我又掐她,把她掐得不能动了,就把她的裙子撩起来开始强奸她。我怕她举报我,强奸完了就把她给弄死了。看见有串钥匙挂在车上,就把它取下来,我想拿着钥匙干啥,就把它扔到地上,骑着自行车跑了。”
邓成月见他描述得非常具体而清楚,应该不会有错,就问治保主任:“当年这个案子是谁办的?”
“不知道。”
“你们这一片儿归哪个公安局管?”
“石门市公安局西郊区分局。”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邓成月随即带着刘书金来到了石门市公安局西郊区分局。
那时胡军已经调走了,负责刑侦工作的是一个叫做马伟的人。
邓成月给他做了个自我介绍,相互寒暄了一番,马伟好奇地问道:“邓局长,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儿吗?”
邓成月笑着说道:“不瞒您说,是有个案子想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案子?您请说。”
“1994年夏天,在石门市西郊刘寨村的一片玉米地里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案,你还有印象吧?”
“有印象,那个案子不是早破了吗?”马伟说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翻那桩陈年旧案。
“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你们是怎么确定他是凶手的?”
马伟见他问得奇怪,心中好生诧异:“邓局长,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邓成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当年这个案子是你办的吗?”
“不是,是胡军办的。”
“他还在公安局吗?”
“不在,几年前他就已经调走了。”
“还有其他人了解这个案子的情况吗?”
“应该没有了,这些年局里人员变动很大,当年的那批人基本都已经离职了。”
邓成月琢磨了一下,问道:“我可以看看当年的案卷吗?”
“这恐怕不行,已经结案十年了,档案早就封存起来了,不能随便看。”
无论邓成月如何询问,马伟就是不肯提供任何相关信息,见跟他耗下去没有意义,邓成月给他道了声打搅,就带着刘书金离开了。
回到太平县公安局,邓成月越想越觉得蹊跷,熟知公安套路的他心里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当年的办案人员已经调离,要想找他们了解案情非常困难,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见得愿意配合,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看看当年那个案子的卷宗,也许能从中发现一些端倪。
但遗憾的是,马伟拒绝让自己阅卷,自己在石门市公安局西郊区分局又没有熟人,该怎么办呢?
邓成月有些发愁,思来想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迫不及待地拨打了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