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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刚说:“你是最后一个跟她接触的人,这个问题我们当然要问你。”顿了一顿,又说:“也许你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关于凶手的重要线索,帮助我们尽快将他缉拿归案。”

丁力说:“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她从我这儿跑掉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更不知道是谁把她杀了。”

“出了这件事后,你就再也没到刘洪那儿去嫖过了,这是为什么?你是不是心里有鬼?”鲁刚问。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去了,不可以吗?”

“这个解释不能让人信服。”

“我玩腻了,想换换口味,不行吗?”

“直到那天晚上你都兴致勃勃的,为什么突然就腻了?而且当晚你并没有玩到她,按照常理,应该更加饥渴才是,怎么突然就兴味索然了?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你并没有告诉我。”

“被人咬了一口,你还有兴致去玩吗?”丁力反问道,一提到这个就来气,“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倒霉事。”

鲁刚说:“这个理由倒是解释得通,不过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鲁刚两眼直直地盯着他说:“真正的原因是你杀了她,心虚怕露馅,所以不敢再去了。”

丁力连叫冤枉:“荒唐,你居然怀疑是我杀了她?我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怎么会杀人?”

鲁刚心头暗笑:“你的天职是怎么样的,我已经领教过了,就别厚着脸皮在这儿显摆了。”

“也许你并不是存心想杀她,但是她当时挣扎得太凶,你不小心失手把她杀了,为了掩盖罪行,就把她肢解成碎块扔进了河里。”

丁力一听这话,气得满脸通红,“无稽之谈,完全是无稽之谈!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啊!有什么证据?不能信口雌黄诬赖好人。”

鲁刚咬牙恨道:“我现在是拿不出证据,但你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人本来就不是用简单的好坏能够区分的,这个问题咱们就不要纠结了。鲁警官,该问的你都已经问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不行,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规定:卖淫、嫖娼,要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请跟我回拘留所吧。”鲁刚说,把他带回了拘留所。

随后他召集专案组成员开了个案情研讨会。大家一致认为,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丁力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杀害了张颖,他自己也不承认,要想将他绳之以法,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大家商量后决定,趁他在拘留所这段时间抓紧调查,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鲁刚等人几经打探,找到了丁力的前妻翁帆。

翁帆个子不高,身材粗胖,姿色平平,是个很普通的中年妇女,生活的艰辛已让她头上生出了不少白发。

听说丁力被抓起来了,她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冷笑着说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现在才被抓,要算他运气好了。”

“你前夫是什么时候开始嫖娼的?”鲁刚好奇地问。

“老早了,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离的婚呢?”

“也有二十来年了。”

“具体是在哪一年?”

翁帆想了想,说道:“是 1985 年。”

“你是因为这个跟他离婚的吗?”

“要不然呢?我跟别的女人可不一样,明知道丈夫在外面乱搞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会那么委曲求全。他不想过,大家不过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他有没有找过别的女人呢?”鲁刚又问。

“他找的女人可多了,几乎每天都会去找。”翁帆嘲讽地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后来有没有再讨老婆?”

“他正嫌老婆是个羁绊,离了才可以自由自在,为所欲为,怎么会再给自己找个枷锁呢?”

“也就是说,离婚后他就一个人住了?”

“是的。”

“他住在哪里?”

“离婚后,原来的房子判给我们娘儿俩住,他一个人搬出去了。”

“搬到哪儿去了?”

“诊所。”

“他不会一直住在诊所吧?”

“没有,只住了个把月,后来他买了房子,就搬进新房去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1985 年底。”

“他在那里住了多久?”

“好几年。”

“那个房子在哪儿?”

“洪泽市北大街。”

“现在还是他的吗?”

“不是,他买了现在的房子就把那个房子卖了。”

鲁刚暗自思忖起来:如果张颖真是丁力杀的,那么作案的场所应该就在他原来的那座房子里,能否从那儿找到一些线索呢?时隔这么久,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不过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他原来那个房子的具体地址是在哪里呢?”

翁帆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说:“我知道那个地方,但是说不出来地址,反正是在北大街。”

“你可以带我们去一趟吗?”

“你们要去干什么?”

“有个重要的信息想去确认一下,麻烦你了。”

翁帆无法拒绝,只好带他们去了。

那个房子在洪泽市北大街的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原是一家国营化肥厂集资修建的家属楼。后来化肥厂因为污染环境被迁走了,员工也跟着搬走,房子卖的卖,租的租,原先的住户已经没剩下几家了。

那栋楼共有五层,丁力原来的房子位于三楼。翁帆把众人带到那儿就告辞离去了。

鲁刚走到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答应。

“有人吗?”他一边敲一边喊。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无人应声。

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时间是下午三点多,猜想此时主人应该在外面上班未归。去那层楼的另外几家敲门,也都没有人。

这是一座老式居民楼,没有物管,无从打听住户的信息。没办法,只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