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刚说:“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她现在下落不明,我们手上掌握的关于她的个人信息又非常少,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她,难度很大。”
张副厅长指示道:“不管有多大困难,必须完成任务,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现在全厅上下都在看着你们呢,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
鲁刚感受到了这句话沉甸甸的分量,保证道:“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争取尽快把她找到。”
他随即召集专案组成员开了个案情讨论会,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孙志首先发言道:“这个案子咱们掌握的线索太少了,几乎没法儿查,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梅姐的头像张贴出来,向全社会悬赏征集线索。”
王涛赞同道:“对,这是个可行的办法。”
周铭对此表示怀疑:“那头像是她二十年前的样子,现在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人认得出来吗?”
这是个大问题,徐林也担心这一点,说:“就是,这样做可能会打草惊蛇,只怕没征集到线索,反倒把她给吓跑了。”
孙志问:“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把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一个地拉来比对吧。”
徐林没说话。洪泽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至少有三十万,她们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全市各个角落,靠他们这几个人,光要把她们找出来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遑论逐一比对了,此路显然不通。
王涛说:“目前咱们只知道她五十多岁,外号叫梅姐(这个名还很可能是假的),是湖江人,除此以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查呢?”
大家愁容满面,无计可施,调查似乎又走进了死胡同。
过了半晌,武春突然灵机一动道:“现在人脸识别技术不是已经逐渐成熟了吗,咱们可不可以把她的素描像输入人脸信息数据库里进行比对呢?”
孙志不以为然地说:“你还真是想象力丰富,就算要比对人像,也需要非常清晰的照片才行,光靠一张素描就想把人识别出来,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汪露不是说这张素描像和她的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以上吗?说明二者非常相像,也许可以当成照片使用呢。”武春说。
“就算可以,这个办法也只对惯犯有用,如果她以前没犯事,就不会留下案底,在系统里是查不到的。”周铭说。
“咱们省两年前不是已经开始换领二代身份证了吗?换证的时候都要录头像,如果她来换过,系统里应该有她的记录。”武春提醒道。
鲁刚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那张素描像的精确度能否达到识别的要求?他把这个想法告诉负责人像识别的技术警察方亮,对方听了,一脸难色:“你不是开玩笑吧?用素描像进行人脸识别,别说做了,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正因为没做过,所以才要尝试啊,没准儿这个案子会从这里打开突破口。”鲁刚说。
“想法是很美好,但这在技术上是行不通的,我们现有的识别技术达不到这个水平。”
“那就开动脑筋想办法嘛,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我怎么想办法?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拜托了,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我真是服了你了!”方亮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把梅姐的素描像扫描后录入人脸自动识别系统,没有搜出任何结果。又尝试了几次,依然一无所获。
“我就说不行吧,你还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嘛?”方亮说。
鲁刚好不失望,又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呢?”
“没有,现在的人脸识别技术对图像的质量要求特别高,照片拍模糊了都识别不了,更别说素描画像了。除非有她清晰的正面照,否则不可能识别得出来。”方亮确定地说。
鲁刚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现在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她的照片?而找不到她的照片,就确定不了她的身份,也就不可能找到她。调查进入了一个死结。如何解开这个结?大家一时都没有好的办法。
那天晚上,徐林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这个问题。
突然想起他有个高中同学在西京电子科技大学做科研,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好像听他说过他们的研究团队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人像识别技术,这种技术在国际上都处于领先水平,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
想打电话过去问,自己又没有留他的电话号码。问了好几个同学,终于要到了他的手机号,迫不及待地给他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二十几声后,那边才接起来了,一个疲惫而慵懒的声音问:“谁呀?”
“老同学,是我啊。”
“你是?”那边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徐林啊。”
谭智显然有些意外,“哦,是老徐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徐林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搅你。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个很急的问题想咨询一下你。”
“不用客气,你说吧。”
“把一个人的头像画出来,通过电脑可不可以识别出他是谁?”
“不行,现有的技术做不到。我们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人像识别技术,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徐林闻言一阵惊喜,忙问:“这种技术叫什么名字?工作原理是什么呢?”
谭智介绍道:“这叫异质人脸图像识别系统,原理是将不同模态下的人脸图像转换到相同模态下进行人脸识别,在可控条件下,识别率可以达到 99%以上,比肉眼判断还高。”
“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
“软件设计和程序编码已经完成了,目前正在做测试。”
徐林心头大喜,恳求道:“老同学,我想请你帮个忙。”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别这么客气。”
“我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案子,不知道嫌疑人是谁,只根据知情者的描述画出了一幅她的素描像,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把她识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