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王兵带着一帮人马来到山林省红峰市桃源县麻柳镇。钟红的家位于大山深处,周围都是崇山峻岭。
公路刚修通,还没来得及铺水泥,山道狭窄而崎岖,路边又没安防护栏,昨晚刚下过一场大雨,山路泥泞而湿滑。
车行至山脚边的一个陡峭的转角处时,轮胎突然打滑,车子直往后溜,半截轮胎已经滑出山道,眼前就要坠下悬崖,得亏司机反应及时,一脚死死踩住刹车,招呼车上的人赶紧下来,大家一起使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车推了上去。
众人连叫庆幸,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下午快三点钟,才到达高坪村。几经探问,找到了钟红的家。
狭小的院子里矗立着三间矮小破烂的茅草房,院中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院角的橘子树上拴着一条瘦弱的大黄狗,见陌生人来了,龇牙咧嘴,汪汪地叫个不停。
听叫狗叫,一个青年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一众身穿制服的警察,不禁吓了一跳。
王兵走上前去,微笑着对她说道:“请问钟红在家吗?”
“不在,她在外地打工。你们是?”
“我们是湖江省洪泽市宋阳县公安局的。”王兵自报家门,将警察证拿出来向她展示了一下。
“有什么事吗?”青年女子警惕地问,不知道有什么祸事临头了。
王兵查案心切,并不体谅她此时紧张的情绪,面色严肃地问:“钟红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妹妹。”
“她失踪了你知道吗?”
钟红的姐姐吃了一惊,神色焦急地问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快一个月了,”王兵说,“最近她跟家里有联系吗?”
“没有,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跟家里联系了。”
“具体有多久呢?”
钟红的姐姐想了想,说:“得有两个多月了吧。”
“你知道她在外面的情况吗?”
“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在宋阳县的一个旅馆做服务员。她到那儿以后,给家里写过一封信。”
“那封信还在吗?”
“还在的。”
“麻烦给我看看。”
钟红的姐姐转身进屋去了。过了一会儿,拿出一封信来交给了王兵。
王兵拆开看了看,字迹跟旅馆登记的一模一样,可以看出是同一个人写的。她在信中说自己已经在湖江省洪泽市宋阳县的一个旅馆找到了工作,让家里不要为她担心。等发了工资,她会给家里寄钱。
“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王兵问。
“今年春节后。”
“她是一个人出去的还是跟别人一起出去的?”
“一个人。”
王兵皱了皱眉头,这样一来就无法通过其他人打听她的下落了。
“她胆子可真大,一个小姑娘跑那么远的地方去打工,她也不怕。”
“没办法,我们家境不好,我妹妹从小就比较独立。”
“她后来给家里寄过钱吗?”
“寄过两次。”
“寄了多少?”
“一次六十,一次五十五。”
“是什么时候寄的呢?”
“四月和五月。”
“打那以后,她就没给家里寄过钱,也没跟家里联系?”
“是的。”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点奇怪。但我们想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也许是工作不顺心,也许是老板拖欠了工资,这都有可能,也就没好意思问。如果再过两个月她还不给家里寄钱,我们会给她写信。”
王兵心里一阵鄙夷,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出了什么事?”
钟红的姐姐说:“没有啊,她在旅馆上班,能出什么事?”但想警察既然这样问,肯定是有原因的,随即不无担心地问:“你刚才说我妹妹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近一个月前,宋阳县发生了一起杀人碎尸案,死者的情况跟你妹妹很相似。”
钟红的姐姐一听此言,如闻晴天霹雳,顿时神情大变,脸色煞白,身子一晃,差点瘫倒在地。
王兵连忙将她扶住,安抚道:“你不要激动,我们也只是怀疑,目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所以来找你了解下情况。”
钟红的姐姐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件碎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王兵就给她讲起了案件的经过。
钟红的姐姐越听越揪心。根据王兵的描述,她觉得女尸的年龄、发型和身材都很像妹妹,不过仅凭这些她也不能确定。
王兵让随从警员从包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物件递给她,说:“这是根据死者骨骼复原的石膏像,你看看是不是你妹妹。”
钟红的姐姐拿着石膏像,仔细辨认了起来。她觉得面容隐约有些相似:妹妹的脸圆嘟嘟的,石膏像的脸也是圆嘟嘟的;妹妹的鼻子有点塌,石膏像的鼻子也有点塌;妹妹的牙齿有点稀,石膏像的牙齿也有点稀。看到后来,她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你妹妹?”王兵急切地问。
钟红的姐姐眼含泪花,缓慢地点了点头。
王兵带警员迅速返回宋阳,向局领导报告案件的进展。
见这么快就确定了被害人,公安局领导非常高兴,直夸王兵办事得力,鼓励其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早日将此案侦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