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风残月从未在意过百里翊的身份,因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而现在她开始好奇了。
“先放一放吧!我该去见见那个人了。”
此时的墓碑林外、心络村里,正进行着一场大战。
浑身布满黑色细鳞的巨蟒小蛮、手持巨剑的慕容浔、轻功卓绝又深谙刺客之术的木心柔,与手无寸铁的国师。
说是手无寸铁吧,可他看起来却是游刃有余。
无论小蛮使多大劲冲上去,总能被国师一脚踹开,无论慕容浔怎样挥洒剑意,总能被国师挡住,无论木心柔偷袭的时机有多好,总能被国师察觉避开。
嘶吼声、剑鸣声充斥着这方天地。
但久而久之,国师还是会累,会分身乏术,可对面三个家伙却像不会累似的,越来越猛。
“我到底哪儿招惹你们了?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小蛮是不服气,它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过分的人,踹了它一脚又一脚,它现在完全就是拼了命要咬断他的腿。
木心柔蹁跹落地,“你还是想想怎么得罪了我家神女大人吧!”说着,木心柔看到一个空隙,当即甩出一堆暗器,国师因为要挡慕容浔的剑,没能完全避开,肩膀上中了一把匕首。
国师怒喝一声:“慕容浔!我一直对你有招揽之心,你为何在此截杀我?”
慕容浔落地站稳,“为了霜儿,别说你是国师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几年前,国师几次三番亲临麒麟岛,就为了招揽慕容浔,但他每次都来得很不巧,那时候的慕容浔要么忙着操心女儿,要么忙着寻找秦霜儿,根本没空搭理国师。
虽然慕容浔因为照顾女儿没怎么离开过麒麟岛,但他都随时随地召集或传问在外的人手。每次国师刚见到慕容浔,慕容浔就会被他手下的人叫走,不是因为找到与秦霜儿相似之人,就是发现疑似秦霜儿出现过的痕迹,都需要慕容浔亲自去确认。
于是国师空手而来又空手而归,并且他还不能对麒麟岛做什么,因为麒麟岛在江湖中的地位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怕是会引起江湖动荡。
国师都心累了,“你脑子里只有女人吗?我给了你那么多丰厚的条件,你是半点没看在眼里!你个蠢货!”
慕容浔当即瞪眼,拿剑指着他就骂:“你才蠢货!满脑子争权夺利,天天与人狼狈为奸,我找我女人怎么了?你有女人吗?还恼羞成怒,怎么?你嫉妒啊?活该没人爱你!呸!”
慕容浔一顿猛骂,国师都蒙了,什么恼羞成怒?什么嫉妒?没人爱?呸!他不稀罕!
国师上前一步,指着慕容浔,“你个莽夫!”
慕容浔上也前一步,瞪着国师,“你个傻叉!”
国师再上前一步,“你个蠢货!”
慕容浔冷笑一声,“你个没人爱的丑男人!”
慕容浔突然攻击国师的相貌,听得木心柔嘴角一抽,说实话,国师长得挺好看的,高鼻梁、大眼睛,感觉比慕容浔还好看点。
暗处的风残月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慕容浔骂的没错,那人的确是又蠢又丑又没人爱。
国师瞳孔地震,不敢置信,连嘴唇都在颤抖,“你是不是眼瞎?”
慕容浔斜眼看他,揉了揉自己耳朵,“你是不是耳聋?”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国师彻底暴怒,浑身内力猛地涌出,一拳挥出,带着仿佛要把山都轰倒的气势朝慕容浔压去。
慕容浔丝毫不惧,提剑迎上。
这剑是慕容浔在缪络村的剑冢里获得的,虽然不敌他原来的勿绝剑,但也算是绝世名剑之一,与他的剑意也算契合。
几人又恢复了之前的状况,慕容浔正面抵抗,小蛮攻其下盘,木心柔伺机而动。
风残月正想着要怎么出手,心底忽然传来凤悦的声音,“让我助他一臂之力吧。”
一阵血雾自风残月脚下升起,忽而弥漫开来,风残月凝神压制。霎时红色褪去,白衣翻飞,那血雾忽然全都往回跑,重新回到风残月的脚下。
不知有没有人发现,为何风残月性情清冷,却爱血色红衣?为何凤悦嗜血狠辣,却爱袅袅白衣?
每个人体内的力量都分正与恶两部分,一般正常人的力量来自心中的正,而恶的那一部分则被压制,风残月也不例外。
但风残月因为遭遇剧变,恶的力量失去了压制,而她本身的意志不允许自己变为恶人,于是便产生了分裂。
凤悦便是她恶的那一面。并不是说恶的力量就一定强,只是一旦恶得不到压制,会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宛如血染的红衣,蕴含恶的意志,可以增强风残月的力量。而那袅袅白衣,本是风残月所喜爱的,因此浸染了风残月的气息,可以压制凤悦的嗜血。
方才凤悦出来得急切,风残月没有及时控制,差点失控了。要知道,一旦那血雾蔓延开来,所到之处,定是百年寸草不生、生灵不存。
凤悦才不管那么多,她现在只想帮一把那个慕容浔。
凤悦双手捏诀,朝慕容浔一指,一个小小的血色光团从她指尖冒出,瞬间钻入慕容浔体内。
那一瞬间,慕容浔的双眼变得通红无比,像是眼睛里盛满了鲜血,那股血气自他身体蔓延到他了手中的剑上,顿时威力大涨,一剑挥下,带着仿佛要毁天灭地的气势。
变故只在一瞬间发生,国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击飞了十几米远,然后一口老血喷出,两眼发昏。
慕容浔愣住,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这么厉害的吗?木姑娘偷袭成功了?还是国师走神了?
慕容浔看向木心柔,而木心柔也在疑惑,她刚刚偷袭没成功啊!怎么国师就飞了出去,还吐了血?难道慕容浔有什么临时突破的秘籍?
小蛮倒是没想这么多,它现在超开心,开心得扭来扭去,这个人吐血了哈哈活该!叫他踹我,飞了吧?吐血了吧?爬不起来了吧?哦嚯嚯哈哈……
凤悦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便被风残月压了回去。
风残月沉声警告她,“再有下次,你就别想出来了。”
凤悦丝毫不怕,“我可是因你而生的,你别过河拆桥啊!”
风残月冷哼一声,凤悦又道:“我可是跟你说了一声的,是你自己走神了,还怪我?”
风残月嘴角微抽,“好,怪我。”
凤悦嘀咕了一句“本来就是”便封闭了意识,她现在不想理这个无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