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从病房走出去,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她握着电话,回头看了一眼,仿佛在看自己来时的路,这一路她走得坎坷又压抑,但终究是走了出来。
并不是没有看到贺廷手背暴起的青筋,她还是了解贺廷的,知道他在拼命地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可她并没有对此有太多的感受。
曾经她也爱得死去活来过,卑微得连自己都觉得是在犯贱,痛苦过,也在深夜一个人的房间痛哭过……她也试图挽回过,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事实证明在感情世界里一个人的努力只会将另一个人越推越远,对于过去那份爱,她并没有后悔过。
但确实有遗憾。
可遗憾,不就是人生的常态吗?
接受世事无常,接受命运使然,把感情看得淡一些,没什么不好。
盛开坚定地扭头,在走廊尽头看到商寅站在那里,手里握着电话,等着她。
她心倏然定了下来,将电话一收,小跑着朝他跑了过去。
商寅没有问她跟贺廷聊了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问她:“晚上想吃点什么?韩料还是日料?”
“想吃炒年糕了……”
*
在嘻嘻和骆如意的监督下,贺廷积极地进行着治疗。
纸里包不住火,他生病的消息还是传开了,贺廷索性借此机会暂时卸下贺氏总裁之职,说要休养一段时间。
来医院看望他的人络绎不绝,贺廷烦不胜烦,谢绝一切探望,但还是见了白鹿予和傅姿。
白鹿予建议他去梅苏里,那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白泽和白湛在病房里跟嘻嘻说着梅苏里多么漂亮多么好玩,又问她:“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去?”
“去。”
嘻嘻非常痛快,然后朝贺廷的方向瞅了一眼,“我得把我爸押送过去,不然怕他半路跑了。”
她就这样当着贺廷的面说,白泽和白湛都惊呆了。
当事人还在呢妹妹,就这么直接说吗?
真就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白泽和白湛纷纷替嘻嘻捂脸。
白鹿予和傅姿看着嘻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贺总,这是被闺女管得死死的啊。”白鹿予打趣贺廷。
贺廷看着嘻嘻,无声警告:给你爹留点面子。
嘻嘻才不管这些,别的都不重要,治病才最重要。
*
晚上盛开给嘻嘻收拾着行李,眉心都拧成了结,不住地问:“你确定,真的要跟着去吗?”
嘻嘻看着盛开,满心无奈,“妈妈,你都问了第二十三遍了。”
“错,加上刚刚这一遍,是第二十四遍。”商寅给她纠正。
盛开不理他们,又问一遍,“真的非去不可吗?”
嘻嘻和商寅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同时倒向了床。
“不用担心妈妈,阿泽和阿湛也去的,我把我爸押到那边我就回来,顶多在梅苏里玩个两天。”嘻嘻安慰老妈。
“什么?两天?!”
盛开一天都受不了,更别说两天了。
也难怪她这么那么的舍不得,嘻嘻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就没离开她超过二十四小时。
“没事,我陪着一起去。”
商寅给盛开吃一颗定心丸,“我保证将嘻嘻全须全尾地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