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看着贺廷,眉心微微一蹙。
这段时间她与他见面的频率不算太高,可是每次见到他,他的脸色都比上一次要衰败几分。
其实在海岛上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见到贺廷时,盛开就觉得他比之前老了许多,虽然本身他年纪就比她长几岁,可是三十六正是男人风华正茂之时,再加上贺氏集团如今在贺廷的带领下愈加蒸蒸日上,海外市场不断开拓,无论国内国外对贺廷赞誉只增不减,他应该是霸气侧漏、杀伐果断、神采奕奕的。
可是……她总觉得他像是一棵已经烂了根的树,即使枝叶仍旧繁茂,却肉眼可见的枯萎了。
贺董事长见到儿子,并没有半点欢喜,不阴不阳道:“我不过是把人请过来坐坐,值得你中断会议巴巴地跑过来,在乎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保镖将贺廷手中的伞接了过去,贺廷进入棚内,淡淡道:“我沾盛开的光,来讨杯茶喝。”
“你来的正好。”
贺董事长问贺廷,“许韵的事情,听说了吧?”
贺廷抿了一口茶,淡淡嗯了一声。
“你怎么看?”贺董事长询问贺廷的态度。
盛开静静在一旁坐着,可能从贺董事长的角度来看,许韵还是贺廷的前女友,他应该还是对她有一定情分的。
贺廷面无表情道:“自作自受,活该。”
贺董事长脸色蓦地一沉,将杯子“啪”的砸在茶几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许韵和你分开了,你们好歹也交往过一段时间,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少也该顾念一下旧情。你这冷心冷情的性子,真是随了你母亲,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盛开蹙了蹙眉。
换做以前,如果贺董事长这么劈头盖脸地骂贺廷,她肯定第一时间维护他,哪怕会因此得罪贺董事长她也不在乎。
因为在她看来,贺董事长无论是丈夫还是父亲都做的不称职,也没资格这样骂自己的儿子。
可是现在,她既没立场,也没这颗维护贺廷的心,更没资格参与他们父子之争。
于是便只剩下沉默。
“冷心冷情,无情无义。”
贺廷捏着茶杯,淡淡道:“这怎么是随了我母亲呢,我倒觉得比较像您。”
贺董事长重重哼了一声,“你能比得上我?”
“确实差一点。”
贺廷道:“我没您那么多颗心,可以分给不同的女人,对这个也照拂,那个也偏爱。我的心只有一颗,给出去便再没了。”
贺董事长看向盛开,盛开却垂着眼皮,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哪怕贺廷只有一颗心,这颗心也不可能放在她的身上,他曾亲口跟她说过,爱情也好女人也罢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全部。
他的爱很少,而那一丁点的爱也没落到她身上。
见盛开无动于衷,贺董事长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一个两个的,全都是些冷心肠,冥顽不灵。
“我不废话了。”贺董事长懒得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盛开,“你和许家这样斗下去不是办法,我希望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盛开听着这句话,在心头泛起冷笑。
听听,他希望,他凭什么希望?
盛开现在知道贺廷以前的专制霸道随了谁了,他们父子俩在发号施令不顾别人感受这一点上,当真是如出一辙。
只顾自己开心,完全不管别人死活。
“化干戈为玉帛?贺董,您太看得起我了。”
盛开杯中茶已经放凉了,而她的眸色比茶还要凉上三分,“我这没有玉帛,只有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