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的出面,让眼前的局势变得更加严峻起来。
商寅、海蓉、贺廷三位大佬全站在了盛开身边,为她撑腰。
这是什么情况?
以前看不起盛开,甚至暗地里给她使过绊子,嘲笑过她的那些人,此刻都如临大敌,看着海琳红肿可怖的脸颊,有一种唇亡齿寒的危机感,不觉心虚地往人群中躲了躲,生怕被瞧见。
盛开微微扭头看了贺廷一眼,眼神中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
她没想到贺廷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公然维护她,甚至还主动证实他和她之间有一个孩子。
这可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再说他这样做,就不怕罗晴会吃醋吗?
贺廷一出来,海琳的脸色彻底变了,她从小混的就是京圈,得罪了商寅她大不了就是没有办法再去J国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如果得罪了贺廷,那么她在京圈就不用混了,以后也别想着找什么鲜肉男友了。
她现在身边的这位,不就是因为得罪不起贺廷,灰溜溜地躲起来了么。
但让海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盛开道歉,她有一种自己的脸被无数双脚狠狠踩在脚下的感觉,心里面一千一万个不服!凭什么?盛开这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这么多人都围在她身边,不遗余力地维护她?
海琳半边脸还火辣辣地痛着,提醒着她今日所遭受的屈辱。
她双眼猩红,恨恨地瞪着盛开,“我跟你道歉,你就会原谅我吗?”
盛开非常痛快地告诉她,“不会。”
海琳闻言,冷笑一声,“那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
“道不道歉是你的事,至于原不原谅是我的事。”
盛开上前走了两步,伸手给海琳整理了一下领口,用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亲爹都跑路了,你现在算是留守儿童?没人罩,最好老实点。你放心,你对我做的那些烂事我都在记账本上一笔一笔给你记着呢,我会通通还给你的,保管让你在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听到我的名字,就害怕。”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眼底的凉意和她话内容的恐怖程度生生让海琳打了个冷颤。
这还是盛开吗?
为什么,她现在变得这么可怕?
简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头怪兽,一只恶魔!
海琳满脸惊恐地看着盛开,盛开却适时后退两步,主动打圆场道:“算了蓉姐,今天是咱们的三周年庆典,大喜的日子,开心为主。我和海琳也是老朋友了,拌个嘴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您就饶了她吧。”
“……”
海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挨了打,到头来还是她的错?
盛开这些年到底在外面喝了多少茶,说话这么茶里茶气的?
海琳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的,闷得要死。
盛开打圆场,‘宽宏大量’地把事情揭过,海蓉却不能这么处理,她冷冷瞧了海琳一眼,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她一番,让保镖将她带了下去,勒令她回家反省、闭门思过,海琳被拖走的时候气得嗷嗷直哭。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海琳今日这般娇纵跋扈的性子,也是被家里的大人惯出来的,有时候看到她,盛开在想,如果母亲和外公外婆没有死,她也有长辈疼爱着,会不会也像海琳一样,娇蛮任性,可能也是一身的大小姐脾气。
只可惜这个世界是没有如果的,她一步一步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也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了。
海琳被拖走,宴席恢复正常。
盛开走到海蓉面前跟她道歉,“对不起蓉姐,我让您难做了。”
“不怪你,海琳是什么样的脾气性格,我是她姐,还能不了解吗?”
海蓉反过来宽慰盛开,“我知道,你和海琳脾气不对付,之前也有过很多不愉快,她欺负过你,你报复回来给她一些教训,都是有因有果,我不会干涉。我只有一个要求,就当是我豁出这张脸,跟你讨个面子。”
“蓉姐言重了。”盛开面容一凛,“您说。”
海蓉道:“海琳是没什么心眼,或者说没什么好心眼,但胆子也小。你若要教训她,就让她真的害怕,长足记性,也免得将来做出什么难以弥补的错事。这本来是我这个当姐姐要做的,但我下不去这个手。”
盛开原本以为海蓉会让她对海琳手下留情,没想到完全相反。
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她知道海蓉这样说,也是变相地为海琳求情了,不管她怎么打击报复海琳,都不能伤她性命,这个度她得把握住。原本,她和海琳之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跟许家是不一样的。
盛开应了下来。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几位老总。”海蓉带着盛开前去应酬,给她引荐的都是金融圈投资界的一些大佬。
这也算是盛开的老本行,她长袖善舞,游刃有余。
贺廷始终注视着盛开的方向,一双眸子深了又深,贺严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只高脚杯,只是杯子里不是酒,而是温水,他摇晃着红酒杯,看向盛开,道:“五年不见,大嫂变了很多。”
“嗯。”贺廷喝了一口水,淡淡应了声。
贺严又道:“她终于长成了您希望的样子,可是我瞧着大哥,却并不是很高兴呢。”
贺廷薄唇紧抿,心痛和落寞一起随着眸色,堕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