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记忆袭上心头,盛开心脏深处一阵闷闷涩涩。
“要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还多亏了贺廷。”商淮倒没有想要帮贺廷说话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
盛开也淡淡嗯了一声,“是多亏了他。”
这也是她当年为什么会和贺廷纠缠了十年之久的原因,他的确没有给到她多少爱,但该护着她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怂过。
在她最黑暗的那段人生岁月,是他给了她一丝光亮,一份安全感。
所以她才会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紧紧地靠着他,小心翼翼地陪在他身边,直到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经年累月地下来,也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后来这份安全感,也被他亲手打破。
如同她的一场幻境忽然成了泡沫,她才清清楚楚地知道,原来在他心里,自己一直是一个供其把玩的小猫小狗,可有可无。
她完全变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却唯独丢失了自己。
“妈妈。”嘻嘻忽然唤了她一声,看着墓碑上的人道:“外婆好年轻,好漂亮啊。”
盛开勾动了下唇角。
“是啊。”
墓碑上的盛秋,还是很年轻的样子,当初立碑的时候,盛开特意选了一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好像还是念研究生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的妈妈,朝气蓬勃,青春焕发,一颦一笑都是少女的灵动。
可后来的婚姻,却成了摧毁她身心的一座囚牢。
有时候盛开也在想:女人是不是一旦迈入婚姻,就意味着彻底和少女时代的自己告别,从此以后就只能将自己困入围城之中,再也不得自由。
若是如此,那究竟为什么要结婚呢?
她动过两次结婚的念头。
一次是知道有嘻嘻后,她想嫁给贺廷,甚至生出了想成为贺太太的妄念。
第二次是贺廷和她提出分手,她看清了自己的身份,为了摆脱当时的处境,也为了将来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她想找个人结婚搭伙过日子。
只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看中的相亲对象,却是她的亲哥哥。
有时候想想,也是造化弄人。
而现在的盛开,已经完全没有了迈入婚姻的念头。
所以当贺廷跟她提出要结婚的时候,她只觉得,我现在有钱有事业有孩子有目标,什么也不缺,为什么要和你结婚?
难道还为了贺太太那个虚无的名号吗?
谁要是稀罕谁就去吧,反正她如今是半点也不稀罕。
嘻嘻蹲在地上,跟盛开一起薅着墓前的杂草,盛家陵园这边有人专门定期清理,其实没有多少杂草,这些也都是新长出来的。
“妈妈!”嘻嘻忽然惊叫一声,举起小手来,“我好像挖到了什么东西。”
盛开和商淮齐齐望过去,就看到嘻嘻脏兮兮的小手里捏着一个塑封的东西,像是薄纸,又像是一个文件。
她拿过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土,在看清上面的字时,整个人狠狠一怔。
“这是……”
盛开吃惊地瞪大眼睛,商淮站在她身旁,也愣了下,而后清晰地吐出几个字,“盛家老宅的房产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