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钟明天还有课,陪她们吃了一顿饭就连夜乘船赶回去了。
这些年来,盛开跟小钟算是真正的相依为命,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把小钟给带了出来。
要是没有她,她一个人带着嘻嘻,日子不知道该怎么过,小钟帮她分担了很大的压力。
商淮也一直在帮她,但她毕竟和商淮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她不是商家的人,也不可能真的像大小姐一样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住在商家,更何况商淮还有商陆和商离这一对弟妹,她不想给商淮添麻烦。
而且,盛开因为之前生过病的缘故,对外界的信任度格外低。
便是商家派来的人,盛开也疑神疑鬼,总觉得是贺廷安插进来的卧底,要将嘻嘻给抱走。
她夜不能寐,神经衰弱,一度病得快要死掉。
可人总是比想象中要坚强些,她就这么挺过来了,不知道是意志足够坚强,还是老天爷不肯收她。
过去数年,其实盛开带着女儿换过很多个地方,一直在不停地逃亡。
她最庆幸的是当初离开京城的时候手里带着足够多的钱,足以支撑着她在养孩子的同时完成了学业,没有辜负于老师的一番苦心,她将大部分的钱都投到了商氏集团名下的一些产业,剩下的便在这海岛盖了一个院子,开了一家小商店,当起了小老板,也过起了包租婆的生活……小时候的梦想,竟在这里实现了。
这座海岛,不知怎的,带给盛开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或许是因为它不在地图上,人迹罕至,没有GpS能够成功将它定位,贺廷的人也没有找到过这里。
外面的世界,人很多,生活节奏也很快。
可这里人很少,就这么几张面孔,盛开都见过,而且这几年来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虽然每个人的来历彼此都不清楚,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这些故事可能很惊悚可能很沉重,甚至他们中间有可能有一些杀人犯、或者赌徒,但盛开就是不害怕他们,或许,他们在她眼里都没有贺廷可怕。
盛开送走小钟,一路溜达着回到了小院,进门就见盛希正被她师父练着,换上了练功服,正在打拳。
小家伙学武学得很认真,天真稚嫩的小脸写满了严肃,嘴里“嘿嘿哈哈”的。
古师傅手里捏着一根粗树枝,在旁边盯着盛希的动作,脸上也严肃得很,“拳怎么出的,再牢一点。”
师父教徒的时候,盛开通常都是插不上嘴的,有时候也会心疼,但知道惯子如杀子的道理,不会插言。
她往往选择不看。
因为……每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会让她联想到从前。
联想到,某人拎着戒尺教她学东西的样子。
那是她无法忘却的记忆,挥之不去。
但,已经慢慢习惯了。
曾经盛开也以为自己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贺廷,但离开以后会发现,人都是适应性动物,谁离开谁都能活下去,只要适应一段时间,无论什么人、什么环境,都就慢慢习惯了……所以,不过是时间问题。
盛开刚要迈上台阶,楼下另一间房便跑出来一只大金毛,应该是刚吃饱饭,懒洋洋地过来蹭了蹭她。
在金毛身上摸了摸,盛开仰头看向它的主人,“赵医生,几天没见你出门了。”
被唤做“赵医生”的青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又不用上班,不出门不是很正常么。”
赵医生定睛看了盛开两秒,人靠在门框上,环着臂,“情绪又出现问题了。怎么,前男友要结婚了?”
盛开抬眸,看着他。
“你被人追杀逃到这里,是因为嘴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