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盛开已经做好了会被贺廷收拾的准备。
盛希吃饱喝足便又睡着了,盛开将她抱进了摇篮里,看了孩子两眼,转头又看向贺廷,温柔的眸顿时化为冰凉,“贺总还想说什么,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去外面说。或者,你可以把贺晨叫过来,问问他究竟和我都说了些什么,对我又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亲密关系。”
她平铺直叙地说出这样一席话,旋即又嗤笑一声,“当然,如果你连这个也不信,大可以检查一下。”
“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贺廷沉着脸,眉头蹙得深,“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盛开淡淡对上他的冷眸,“我只知道,我刚生完孩子,你就怀疑我和你的弟弟有不正当的关系。也能理解,毕竟你是这么干的,难免以己度人。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只会越来越觉得这是真的。”
她勾唇一笑,笑得冰冰凉凉,“贺晨其实长得也不赖,如果你想让他收了我,我也不是不能凑合。”
话音一落,下颌就被贺廷冷冷捏住了。
他眼底怒意翻腾,“胡说什么。”
面对他的盛怒,盛开不畏不惧,笑容愈发肆意,“都不是什么干净人,何必苛责呢?贺廷,我也不是天生低贱,就算贱,也是你养出来的。谁都有资格这么说我,唯独你没有。先把你自己的下面擦干净吧。”
说完最后这一句,贺廷已经被她气得脸色铁青。
盛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已经做好了被他扇一巴掌的准备。
贺廷没有跟她动手,只是松开她的下颌,拂袖而去,走的时候连背影都是冷的。
她成功地把他气走了,然而心底却没有多余的感觉。
是他先口出恶言,不怪她言语相向。
盛开只觉得可笑、悲凉。
她知道贺廷对她的占有欲强,以前她也觉得有些受不了,但却想当然地以为这是他在意她的一种表现,甚至海蓉跟她吐槽贺廷对她占有欲强的时候,盛开还羞红了脸,误以为海蓉说的是贺廷喜欢她。
可直到今天盛开才彻底明白,这份占有欲不是爱,而是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专属物品。
他可以随手将她丢弃,但却不许别人拥有,连惦记也不行。
自始至终,他都没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人看。
跟一个不拿你当人的男人谈尊重,谈爱情,这不是纯属扯淡么。
盛开自嘲一笑。
虽然承认贺廷不爱她这件事对她而言是打着哆嗦一般的痛苦和难过,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事实真相,真相永远是残酷的,不到最后一刻,她总是假装视而不见,有种种理由去为贺廷开脱,但其实,就是不爱。
他不爱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有心无力。
任她这颗心再热,哪怕是她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摆在他面前,也照样打动不了他,暖不化一颗冰冷的心。
热脸贴冷屁股这件事,盛开干了太多年,干够了。
不想干了。
所以,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无所谓了。
盛开有些疲惫,靠在枕头上就闭上了眼睛。
刚躺下没一会儿,就被孩子的哭声惊醒。
盛希睡得不够安稳,咳咳哭了几声,盛开一个激灵坐起来,正要下去抱她,一道身影就从外冲了进来。
贺廷将孩子从摇篮里抱起,对盛开道:“我来,你睡你的。”
盛开看着突然又出现的贺廷,愣了愣。
他是走了又回来,还是一直没走?
贺廷离开的时候还满脸怒容,这会儿抱着孩子又温柔得不像话,情绪转变得非常迅速,像是两个人一样。
盛开心道:也不是不会温柔,只会对她凶罢了。
贺廷抱着孩子走到窗边,轻哄着她,这一幕落在盛开眼里,竟也觉出几分暖意。
她靠在枕头上,默默地想:骆如意当年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贺董事长,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一闪而过的温情。
因为在这一刻,她甚至也有了一丝动摇:将来孩子会不会怪她剥夺了她和父亲之间的相处?
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间。
毕竟,平分过后的父爱,也不剩下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