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盛开斩钉截铁的话,贺廷眼尾倏然一沉。
渐渐的,有风云在他墨色的瞳孔里翻涌,贺廷面色发沉,开口却极为平静,“不爱我了,那你爱谁?”
他盯着她,又问一句,“商淮吗?”
盛开无法理解地看着他,觉得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她都说了跟商淮没关系,他听不懂吗?!
“我谁都不爱。”
盛开忍无可忍,说话的口气也夹杂着一丝愤慨,“为什么我就一定要爱你,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围着你转?我只想过好我自己的生活,工作也好,生孩子也罢,这都是我自己想要去做的事,跟你没有太直接的关系。贺总,有时候,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她忍不住怒怼他一番,发泄完后却只觉得胸闷气短,从阳台走进了客厅。
走到沙发边上,她握住了沙发后背,身体在微微颤抖,生怕她刚才那一番话惹怒了贺廷。
她现在,真是惹不起他了。
贺廷倒没有发火,反而跟着她走了进来,倒了一杯酒,靠在吧台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语气低沉又淡然,“心里还憋着什么话,都说出来吧,别憋坏了。”
盛开本想适可而止,可他这般姿态搞的好像他深明大义,而她无理取闹一样,心里的火蹭地一下点燃了。
压了一晚上的怒气此刻再也绷不住。
盛开绷着脸道:“既然贺总让我说,那我就直说了。我实在是搞不懂你,为什么前脚能跟许韵亲热的如同连体婴,后脚就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吻我?说你爱许韵吧,可你又总是要拿捏她,难怪她会那么没有安全感,天天跑过来找我的麻烦。我不知道,你是享受这种有女人为你争斗的感觉,还是天生花心又无情。”
对于她的冷嘲热讽,贺廷脸上没有半点波动,好像很认可她所说的一切。
他抬了抬眼皮,语气依旧轻飘飘,“你觉得呢?”
贺廷把球又踢了回来。
盛开盯着他,一阵气闷。
他总是这样,从来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爱与不爱,也从未清楚地表达过。
贺夫人说的真没错,她生的这个儿子可能没有嘴,完全不会说人话!
“我觉得你很贪心。”
盛开话锋愈发不客气,“你想像古代帝王那样拥有后宫佳丽三千,没人会拦着你,你振臂一呼,多的是许韵这样的女人为你争宠,你乐在其中,她们也心甘情愿,但我不愿意成为其中的一份子。贺家需要一个体面又高贵的儿媳妇,你需要一个有用、大度的妻子,也需要一个温顺、懂事的情人,这些我都做不到。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你宁可毁了我,也不肯放我走,是吗?”
“你能去哪?”
贺廷忽然开口,冷肃的面容犹如北方的江面,底下结着厚厚的一层冰,“拿着我给你的钱,跟商淮一起远走高飞,带着我的孩子过颠沛流离的日子,让我的孩子管别的男人叫爸爸,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他冷若寒潭的声音刺得她心口冰凉,盛开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他用手狠狠攥了一下,说不出的疼。
她紧紧抓着沙发靠背,指骨都泛起青白,由于太过用力,大脑涌上一阵眩晕感。
最终,她红着眼睛,唇角卷起冰凉的笑意。
“是啊,我宁愿过那样的日子,也不愿意留在你身边,苟、延、残、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