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便是庆功宴,于晚上七点在华夏大酒店举行。
盛开睡了饱饱的一觉,日上三竿才醒,她养精蓄锐要为晚上的出逃攒够力气。
起床便看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邀请函,旁边还有一张卡片,贺廷留了三行字给她:
饭在锅里,醒来自己去吃。
晚上我让戚威来接你。
宴会上见。
盛开摩挲了一下卡片上的钢笔字。
贺廷是练过书法的,写的一手好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印上去的,苍劲有力,气势磅礴。
上中学那会儿他们算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她在初中部,贺廷是高中部的学长。
那时候的贺廷便是学校所向披靡的风云人物,名字常年挂在学校的宣传栏上。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学校有领导要来慰问,他们班接到了做宣传板报的任务,她作为宣传委员负责整个板面的设计,好不容易把周边都搞定了,唯独中心区的几个大字怎么也写不好,写了擦擦了写。
后来她想干脆请个懂书法的把这个空白给填上,正打算去书法协会问一问,骆珩就拍着篮球吊儿郎当地走过来,扬声道:“不就是写几个字么,瞧把你们给愁的。我去请我哥来,他刚又拿了书法大赛的一等奖。”
盛开当然知道骆珩口中的“哥”是谁,她心念转动,却故意激骆珩,“你别吹牛。”
“盛小开,你不服是吧?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人请来!”
然而骆珩这一去,就是一下午。
眼看着时间不够了,盛开心急如焚,背起书包准备跑出去时,就撞上了一个高挑的大男孩。
贺廷用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肩膀同她保持住距离,垂眸瞧了她一眼,微微蹙眉。
她则是仰头看着他,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骆珩满头大汗,央着他哥赶紧救命!
不顾周围哇哇乱叫的怪声,贺廷满脸冷漠,问:“要写什么?”
盛开忙将粉笔盒递过去,脆生生道:“天助自助者。”
贺廷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指尖夹住一只红色的粉笔,左手插兜,右手一挥而就。
动作行云流水,挥笔即成。
那是盛开第一次亲眼看着贺廷在她面前写字,简直惊为天人。
“好了吗?”贺廷问她。
盛开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好了。谢谢学长。”
她声如蚊蚋。
贺廷淡淡嗯了一声,将红色粉笔放入她眼前的粉笔盒中,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可那个高挑修长的背影,给她青春燃起了一把火。
少女从此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盛开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年少的回忆戛然而止,少女终究成了妈。
她将邀请函放下,便出去吃饭。
锅里留了三菜一汤,都是适合孕妇吃的营养饭食,盛开大快朵颐地吃着,一口都没有剩下。
吃饱喝足,盛开难得勤快地动手将家里收拾了一下。
她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虽然这房子写了她的名字,但她未曾真的将这里当成过家,也许内心之中,她觉得这只不过是贺廷为她打造的一座金笼,她只有进的份没有出的份,只要一待在这里她就闷得喘不上气。
即便如此,这座笼子也不独属于她。
许韵那日进来过后,盛开对这个房子便更加没有什么眷恋了。
她估摸着时间,换好衣服化好妆秋胜男就来了,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惊叹,“哇,绝美啊你!”
盛开笑了笑,她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化过妆了,看着浓妆艳抹的自己,还有些不习惯。
“这绿宝石项链也太漂亮了。”
秋胜男赞不绝口,咋舌道:“我算是见识到把一栋别墅挂在脖子上的分量了。”
盛开跟她打趣着,没告诉她她就是打算带着一套房离开。
她并非不信任秋胜男,而是不想再连累她了。
“男姐,我也给你准备了一条。”
盛开打开准备好的礼盒,摆在秋胜男面前,是一条红宝石珍珠项链。
配秋胜男美艳大气的气质刚好。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要。”秋胜男把礼盒推还给她,连连拒绝。
盛开不由分说地给她系在脖子上,道:“这是我为你准备好的嫁妆,不能不要。”
“还嫁妆呢,我这辈子嫁不嫁人都不一定。”
秋胜男笑了下,最终还是拗不过她,“好了好了,我收下了。不过今天可不能戴,太扎眼了。”
扎眼吗?
盛开看着镜子里戴着绿宝石项链的自己,挑眉道:“今天我还就想好好扎她们一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