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几乎是睁着眼睛捱到了天亮。
外面门锁响动,她以为是小钟来了,也没起来,就这样保持着姿势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直到卧室的门打开,贺廷走了进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愣了一下。
“你,醒了?”
贺廷身上还带着酒气,一只手上也缠着绷带,看上去有一丝狼狈。
盛开没想到他会这么早回来,一夜酣战,不得和未婚妻一起吃个甜甜蜜蜜的早餐?
她淡淡看着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贺廷关上卧室的门,将外套和领带都扯了下来,皱了下眉,“你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盛开却是盯着他脖颈上鲜红的口红印出神,看来一晚上,没少折腾。
她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角。
心绞一般的疼。
她没跟贺廷说话,贺廷也没有理她,脱掉衣服就进了浴室,水流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盛开听着哗哗的水流声,眼泪也像是打开了水龙头,泄洪一般地往外淌,怎么也止不住。
她不想哭,不想跟个怨妇似的在这摆什么可怜。
原本她也不可怜。
人家是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夫妻,睡一下又怎么了,天经地义,她没有半点理由和资格去难过。
她只是觉得自己可笑。
怎么就把自己落入这般田地了呢?
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从来不属于自己的男人,为什么要怀上他的孩子,为什么还想要远走他乡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为什么妈妈走了,她还活着……是啊,她竟然还活着。
浴室的水声停了,盛开也睁开了眼睛,擦干了脸上的泪。
贺廷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就对上了盛开通红的双眼,他沾着水汽的英俊面容一顿。
“你哭了?”
“没有。”
盛开一张口,沙哑的嗓音就出卖了她。
贺廷走过来将被子拉开,想看看她的脸,盛开躲开他的手,自己撑着身子起来,靠在了床头。
许是一夜没睡,甫一起身头昏脑涨的,盛开又有些想吐。
明明他刚洗完澡,身上沾染到许韵的味道应该已经洗掉了,可她还是能闻到,还是觉得恶心。
贺廷不惯她毛病,感受到她的排斥,他坐在床边冷冷沉沉道:“还想继续跟我闹别扭?”
理智告诉盛开,他已经给她递了台阶,识相一点她就该顺着台阶走下来。
不应该再别扭了。
盛开垂着脑袋,无力地摇了摇。
贺廷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这次盛开忍着,没躲。
“好了。”
贺廷声音放缓了些,“昨晚我的火气是大了些,吓着你了,是我不好。”
盛开蓦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
他是在跟她道歉?
“看你,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贺廷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下,“委屈死你了。”
他难得柔声哄她,盛开有些不习惯,只是想起昨晚他埋首于许韵身上的一幕,心依旧凉凉的。
“躺着再睡会儿吧,今天小钟不来,早饭我给你做。”
贺廷温声说着,让她躺了下来,他换好家居服便从卧室走了出去。
盛开皱了皱眉,不知道贺廷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昨晚跟许韵睡了,心里对她有愧所以主动补偿她?这应该是正房夫人有的待遇吧。
还是他真的一怒之下对商淮做了什么,心虚,所以才一早回来同她和好?
想到这里,盛开哪还睡得着,掀开被子下了地,开门的一瞬间,又按捺着逼自己冷静下来。
走进厨房的时候,贺廷正调着蛋羹,回头看她一眼,“怎么起来了?”
盛开主动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她试探地问:“昨晚,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