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絮他们慢慢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婚,生子。
几十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柳如絮躺在病床上,李程羡在边上给他削着苹果。
“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上次是我看着你走,帮你守了那么久的江山,这次能来陪你一生,我很知足了!”
“瞎说什么?医生都说了,你肯定能治好的!”李程羡红着眼睛,把手里的苹果分成小块的,然后递到柳如絮的嘴巴里面。
“生死有命,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柳如絮把苹果吃进嘴巴里,大小正合适。
李程羡不再开口,柳如絮知道他在使小性子:“咱们这算是偷来的一世!要学会知足!”
“不知足!以前遇见你的时候,你还小,我已经有了侧妃,等你慢慢长大,我才能用尽心思把你迎进宫里面!谁知道就陪你那短短十几年,我就……”
“好了!这一次咱们不也过了这么几十年了吗?现在的日子多好,该知足了!”柳如絮还想再说什么,又被李程羡塞了一块苹果进来。
“咳咳,你这是想噎死我吗?”柳如絮被呛到了。
李程羡赶紧上去帮她顺着,然后把水递到她嘴边:“慢点喝!”
“外婆!”外面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啊!”
“嗯,慧慧来了外婆就好了!”柳如絮看着自己外孙女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哦,那妈看到我会不会更好一点?”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走了进来,脸上有柳如絮年轻时候的样子。
“好多了!”柳如絮一边拉着一个,心里高兴的不像样。
大齐
柳如絮他们已经昏睡了一年多的时间了,这段时间杨忍冬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他们身上的基础机能,但时间太久了,就算是再精细的照顾也避免不了三个人身上的身体变得虚弱。
“皇上,太后他们要是再醒不过来,咱们就,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一年多,杨忍冬天天白天照顾三个人,晚上回去翻找医书,整个人明显老了很多。
“没有办法是什么意思?”李渊仲不是没想过有这一天,但等到这一天真的要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承受不了。
“就,就是……”杨忍冬说不出来了,最终跪在地上:“是臣无能!”
“朕不想听这个!朕要你想办法保住他们的命!能拖多久拖多久~”李渊仲说到后面也知道不可能了,忍着眼泪转过头去,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大雪。
这一年多,红薯跟土豆已经在京城周边开始慢慢往周围普及了,各家各户的刚开始都是试探的种了百八十颗,谁知道就这么点就结出了几百斤的果子。
等冬天的时候,大家没有饿肚子,冬天饿死的人少了很多,大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大金那边六皇子继承了国主之位,听说了大齐这边有土豆跟红薯这样神奇的高产农作物后,就想着过来换点苗回去。
李渊仲现在肯定不会把苗给他们,自己国家都还没有普及开来,别的国家就想沾边?
被拒绝了之后,大金那边的形势瞬间就严峻了很多,这个六皇子还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
没有跟以前二皇子一样直接打上来,就在边境线上二十万大军,也不挑衅,就那么大喇喇的驻扎在那里。
李渊仲让莫言不用理会,但是要守好,不能放人进来,尤其是进出的人一定要排查清楚,不能让人把土豆跟红薯带出去。
柳晴也及笄了,本来她及笄就要跟刘墨瞳成婚的,但是因为柳如絮他们还没醒就往后推了。
刘明宗跟苏凝菀他们也没有反对,李程牧则是在儿子满月之后就履行了当初对李沐瑶的承诺,带着老婆孩子闯荡江湖去了。
娘亲,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你看到了吗?李渊仲看着外面的雪默默说道。
“母后手里这块石头是不是不一样了?”田素心给柳如絮擦手的时候看着那块她天天看的石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李渊仲一听赶忙跑过来,蹲在柳如絮床前面,然后拿着她的手仔细的看着那块火红色的石头。
“颜色好像淡了一点。”
“对,颜色淡了一点!”田素心拿着帕子擦了一下,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块擦了无数次的石头慢慢的裂开了一条缝。
“我,我没有用力!”
李渊仲拉着田素心的手:“不要怕!”
话虽然是这么说,李渊仲的手一直在不断地颤抖,这一年多,大家都知道,柳如絮他们能一直活着,就是因为这块石头,现在这石头裂开了,那是不是……
李渊仲不敢想,田素心反握住李渊仲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李渊仲能想到的事情,她怎么会想不到?
两个人努力瞪大了眼睛,盯着柳如絮手心里的石头,看着它上面的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密……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过了很久,宫殿里面的宫女跟小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明公公跟绿影跪在一边,捂紧了自己的嘴巴,生怕一时忍不住就哭出来。
在大家紧张的眼神中,那块石头最终还是像蛛网般慢慢的散开了,李渊仲松开田素心的手,然后紧紧握住柳如絮的手,准确来说是握紧了她手里的石头。
“不能裂开!不能裂开!母后……”
田素心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下,顺着脸颊落在衣服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然后水印慢慢的变大。
“噗~”一声细小的声音在李渊仲手心里响起。
“素儿,素儿,帮我!帮帮我!”李渊仲回头看着田素心,让她过来帮自己握住这块石头,让它碎的不要那么快。
田素心赶忙上去握住李渊仲的手,两个人皆是满脸泪痕。
许久之后,李渊仲感受到自己手心里没有了手头的硬度,缓缓松开自己的手,本来应该是石头的位置变成了一堆红色的粉末,松开手的一瞬间,一阵莫名的风吹过,粉末被吹得干干净净。
“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