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木,是谁在外面,吵死了!”
於幽姗晚上睡的本就不安稳,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结果都快睡着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了,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
娜木听见屋子里主子的传唤赶紧进去了。
“公主,你醒啦。是侧妃在外面。”
一听到是沈清秋在外面,怒气更盛了,一把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头青丝披散在了背后,眉头紧紧的蹙着,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厌恶。
“沈清秋?她又做什么妖,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烦死了。”
可别说请安什么的,早在她刚入王府的时候就已经特地吩咐了不用每日来请安了。
当然了,她是打着让她好好养胎的旗号的,说的那是一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这样,她不仅不用每天见到沈清秋做作的样子,还博了个好名声。两全其美!
“你没跟她说我还未曾起身?”
“说了,但是侧妃说她就在外面等着,不打扰您休息。”
“呵!要是真的不想打扰就应该麻利的走了,哪里还会在外面大声喧哗,分明就是存心的,现下我要是不出去,就落得个刁难妾室的骂名了,何况她怀着身子。”
真真是好算计!
到底不是在自己的故土,於幽姗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说的好听点她是嫁过来和亲的,说的不好听她就是卖过来的,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要悠着点的。
在踏出苗疆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没有资格任性妄为了。因为她的母亲和兄长不会纵着她了,她只是他们的筹码而已。
娜木见於幽姗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眼里不经意间流出的伤感还是被娜木瞧见了,她看着也是心疼的紧。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安慰的话总是苍白的,况且她们都知道,现实就是如此,安慰了又能怎样呢!
於幽姗自从和亲以来的变化,娜木都看在了眼里。公主之前有多恣意洒脱,现在就有多沉闷,虽然每天还是会笑着,但是能看的出来,都不是真心的。
以前还能自欺欺人,但是在皇后逼迫公主和亲的时候,公主的心就已经死了。
“她可有说来找我有何事?”
娜木摇摇头。
“算了,给我梳洗吧,唤人去把她叫到前面坐着吧,省的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在欺负她,没有容人之量呢!”
“是。”
“公主,今日穿这件吧,往日里穿的都太素了些。”
娜木事有私心的,特意拿了件正红的衣裙,势必要让自己的主子将那个作妖的女人比下去。
看着手里的红裙,娜木的眼眶又红了,公主一惯都穿的张扬,怎么艳丽怎么来,现在都是偏爱些素衫,人瞧着都不太精神了。
於幽姗摇了摇头,手随意的指向了另外一件淡紫色掐丝绣着牡丹的袄子,大燕的衣裙其实她都不太喜欢,也就骑装还能接受,因为骑装和苗疆的服饰差不多,但是骑装又不能天天穿。
“好吧!”
娜木有点失望,但是又不能违抗主子的意愿。
“姐姐,你出来啦。”
於幽姗从帘子后面出来的时候,沈清秋甜甜的喊了一声。不过没有起身行礼。
“请恕妹妹失礼了,就是这月份大了,有些不便,不能给姐姐见礼了,姐姐不会怪罪妹妹吧!”
这话说的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是眼里却是充满了挑衅和傲慢。
於幽姗脸上笑笑,没有半点的不开心。
“怎会呢,妹妹这是为殿下怀的孩子,是功臣。本妃早就说过了,不用行这些虚礼。”
什么姐姐妹妹的,公主是苗疆最小的公主,哪里来的妹妹,这般的攀亲带故的,没有规矩。
於幽姗不生气,娜木倒是气的不行,瞪着沈清秋愤愤不平道。
“侧妃慎言,我们公主可没有妹妹。”
“怎么主子说话的时候,也有奴才插嘴的道理了?”
沈清秋直接问责,娜木还从来没有被折磨对待过,作为於幽姗的亲信,在某些方面来讲,她就是主子的脸面。
“娜木!”
於幽姗只是提醒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件事就算了。
但是沈清秋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又盛气凌人的说道。
“奴才插嘴,该是要掌嘴的。”
说着又挑衅的看着於幽姗,那样子就像是在说你不动手那我就动手了。
“娜木也算是女官。”
於幽姗这话已经将维护之意说的很明确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就这么算了。
“那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做错了事,那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沈清秋没有跟於幽姗接触过,不知道她原本的性子是什么样的,只当是苗疆的公主远嫁来和亲,真就如这般的软弱。
她这么想主要还是自她与於幽姗位数不过的几次相处以来发现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想笑面虎一样,没有事情能引起她的不满。
所以,沈清秋依旧是不依不饶的,下决心认为於幽姗一定会依着自己说的照做。
不想,於幽姗收起了笑意,凤眸凝视着沈清秋,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是极冷。
“是嘛!”
沈清秋被於幽姗这副样子惊了神,那压迫感实在是太强烈了,不由得背就软了下来。
於幽姗捧起一旁的茶杯,执起茶盖轻轻的撇了撇浮沫,吹了吹,撮一口。缭缭的热气遮住了於幽姗眼里的阴鹜,喝完随手将茶杯搁在案上,清脆的声音却像是敲在了心上,让沈清秋心里一震。
还不等沈清秋开口,於幽姗就已经先一步开口了。
九皇子府本就冷清,后院里没有那些个莺莺燕燕,只有她们两个人,於幽姗本不欲与人交恶,就这样过日子就好了,就算是沈清秋平日里再出格,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她不应该动不该动的人。
“看来侧妃是不太伶的清现下你的处境啊!后院的女主人到底还是本公主,平日里本公主让着你些,是不想要惹麻烦,但是你好像是会错了意,认为本公主怕你是吧?
在皇子府里,后院里到底是本公主说了算,说的好听点是侧妃,说的不好听,你就是妾,你凭什么在我这里耀武扬威,谁给你的胆子!
嗯?”
於幽姗这番话说的让沈清秋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的,气的不行。完全没有了方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再者说 了,本公主的人做的是对是错,自有本公主来评判,哪里容得了你来置喙!何况,娜木本就说的不错,本公主是苗疆最小的公主,确实是没有妹妹。”
“侧妃,你怎么了这是?”
翠红瞧着沈清秋脸色不对,嘴唇苍白毫无血色,脸上已经冒起了虚汗,整个人都央央的。急的翠红担心的叫了起来。
於幽姗闻声看了一眼沈清秋,还想着她又怎么了,是不是又要捅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就见这次她是真的看起来不对劲了。
沈清秋看起来就好像是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一样。
於幽姗满眼的不耐烦,但还是让人把人抬去了偏殿,让人去找太医来瞧瞧。别到时候讹上自己了。
真讨厌,大早上的,晦气!
沈清秋到底是怀着皇孙的,娜木怕因为自己万一闹出了什么人命出来,怕是公主会受罚,不安的看着於幽姗。
“公主,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时逞口舌之快,就不会......”
“不是你的错,没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平日里不来,今日乍然前来,又不说是什么事,肯定有问题,而且方才她好像闻到了一丝艾草的味道,虽然有香囊的气息掩盖,但是她还是闻出来了。
她的殿里不可能有艾草,那就只能是沈清秋身上的,可是盛京里的女子没有谁会用这样的东西放在香囊里,主要是不太好调香。
就算是用在了香料里也不会这么浓,而艾草还有一种作用,那就是保胎的!
所以,沈清秋用了艾条熏着就是为了——保胎!
什么想法在於幽姗的脑子里出现了,於幽姗突然笑出了声,原来是想要栽赃陷害啊!
娜木还以为主子气疯了才这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