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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皇家子不肖 乾王教子方

chapter 485: the royal son is not worthy, and the teaching method of King qian.

乾王的骤然驾临,给海宝儿和太子武承煜传递出了一个确凿无疑的强烈信号:有关小公子的事儿,已然到了火烧眉毛、非得他亲自出马才能化解的危急关头。

二人并肩匆匆踏入客堂,抬眸的瞬间,便瞧见乾王武溪深正一脸凝重地端端稳坐于堂上。他神色肃穆,那面容严峻如霜打。而在他身旁的地上,平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被南纱严严实实包裹、密不透风的人,宛如一个神秘的茧。

“皇叔,您怎么来了?”太子武承煜疾步上前,脸上故作讶异,那眼珠却狡黠地转动着。“地上的这人是谁呀?怎么一副半死不活的凄惨模样?”

乾王轻咳一声,语调沉稳却又暗藏急切:“哼,若不是事态紧迫到了极点,本王岂会亲自前来。至于这地上的人嘛,太子殿下你自己仔细瞧瞧不就清楚了。”

武承煜凑近一瞧,先是呆愣片刻,紧接着便捧腹狂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几乎喘不过气:“哎呀呀,这不是那个成天哭哭啼啼的家伙嘛,怎么被包成了个大粽子啦,哈哈哈!”

海宝儿亦是忍不住抿嘴浅笑,眼角眉梢满是调侃:“莫不是这人冒犯了王爷,才遭此严厉惩处呀?!”

乾王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气恼更甚:“你俩少在本王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就是那不成器的武世勋,本王实在气不过刚把他狠狠揍了一顿,现将他带来给太子殿下和海少傅处置。”

“啥,他是世勋那小子啊?皇叔您就别开玩笑了,他哪是世勋啊,他就是个倒霉透顶的家伙而已,哈哈哈。”武承煜笑得直不起腰,那笑声在客堂中回荡。

海宝儿再次附和起来:“没错,今日我这府内,根本没有什么世勋公子,只有一个被揍得连他亲爹都认不出来的……”话刚说到一半,海宝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捂住嘴巴,脸上瞬间布满了惶恐。

“你们……”乾王武溪深被气得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突,随时要破皮而出。刚要大发雷霆,可随即他的身体便僵在了原地。思忖片刻后,他才如梦初醒般说道,“啊呀呀,瞧我这被气糊涂的脑子。你们说得没错,这里哪有什么本王的幼子,只有一个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倒霉蛋。”

这时,地上那被包裹的人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发出呜呜的含混声音,似在竭力诉说着什么。武承煜好奇地凑过去,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嘿,你想说啥呀,是不是想说你这样子滑稽极了呀。”

那人拼尽全力挣扎着,好不容易从南纱里艰难地露出个脑袋和一张被揍得犹如肿胀猪头一般的脸,满脸哀怨,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我……我要被憋死啦!”话刚说完,脑袋一歪,便昏厥了过去。

海宝儿和武承煜对视一眼,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震耳欲聋。乾王则是一脸黑线,双手叉腰,怒吼道:“还笑,还不赶紧把他弄醒,弄醒了本王还要接着再揍!”

武承煜耸耸肩,吊儿郎当地走上前去,对着那人的屁股就是一脚,脸上满是不在乎:“喂,醒醒啦,别睡啦,皇叔还要找你继续练手呢。”

那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痛苦而迷茫,望着眼前这几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是欲哭无泪。

随后,武承煜和海宝儿又开始一唱一和地捉弄起这人来,武承煜挤眉弄眼,海宝儿则是笑得前仰后合。尽管把乾王气得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但他也明白武承煜和海宝儿此举的真正意图——若地上的这人“不是”他的儿子,那么方才在酒楼里,太子殿下和海少傅见过的人自然也就“不是”亲王少子武世勋了。

话听起来颇为绕口,但实则是武承煜和海宝儿二人在赶来途中苦思冥想的应对之策,唯有如此,方能最大限度地降低这件事情对皇室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

这更是武承煜在听到武世勋唤他“大哥”后,佯装毫无反应的根本缘由。并非不想理会他,而是实在不想在那种场合理会他。

说归说,闹归闹。

乾王武溪深还是微微颔首,一脸郑重且严肃地说道:“在来此之前,本王已入宫面圣,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呈报给陛下。陛下的旨意是,交由海少傅来处置。犬子年幼无知,冒犯了海少傅,还望少傅大人宽宏大量,饶恕他这一回。不过,为了让这个孽障能深刻吸取教训,待他伤愈之后,你再狠狠揍他一顿,本王绝不阻拦。”

海宝儿心中虽仍有怒气未消,但乾王武溪深已将事情处理得妥帖得当,且给足了他面子,遂说道:“王爷言重了,小公子今日的举动,确有过分乖张之处。不过,我也听殿下说,小公子生性纯良,以往并无越轨的不良行为,此番想必是受人蛊惑唆使。”

乾王听闻此言,心中的巨石总算稍稍落地,长舒了一口气,“身为皇族,本王平日里常常教导几个孩子,切不可倚仗权势欺凌他人,以免玷污了皇家的威严和声誉。在教训他之前,本王已将事情的真相查了个水落石出。”说着,他再次抬起一脚,朝着地上的武世勋狠狠踢去,“问你话呢,还不速速向太子殿下和海少傅如实招来。”

武世勋捂着屁股,“嗷”地一声从地上弹起,一边哼哼唧唧地哭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一边委屈地嚷道:“父王,海少傅也没问我呀……”

乾王听了,举起的手作势要重重打下去,可手举在半空,最终还是于心不忍落下去,只是气急败坏地吼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把你知道的,一字不漏地说出来。要是敢少说一个字,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下床。”

武世勋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继而可怜巴巴地抬起头来,哭得声嘶力竭,抽抽搭搭地娓娓道来:“大哥,海少傅,此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前段时间……”

原来,前些时日,武世勋与聸二世子兮阳在酒肆开怀畅饮,其间兮阳眉飞色舞地告知武世勋,有一处新开张的酒肆,他们的菜肴堪称人间美味,尤其是那道炙羊肉,更是鲜美得令人叫绝。独具魅力的还有几个才貌双全的歌姬,她们不单歌唱得宛如天籁,人亦是长得闭月羞花。

武世勋闻后,顿时心驰神往,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遂与他一同前往。岂料,到了酒肆后,二人竟因争抢吕恷如的归属而与一群人剑拔弩张,大打出手。

当时武世勋挽起袖子,脸红脖子粗地与人激烈争吵,互不相让。好在最后掌柜凭借自身的高超拳脚功夫,才勉强将这场风波平息。为感恩掌柜,他们二人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为酒楼撑腰,替她摆平了诸多棘手事宜。

海宝儿和武承煜听后,俱是一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神情。二人万万未曾料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般荒诞不经。

乾王武溪深亦是满脸惊愕,嘴巴大张,久久未能合拢,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因如此微不足道的琐事与人发生冲突,还因那子虚乌有的“幕后老板”险些开罪海宝儿。

“你同那袁当家可算熟悉?是否知晓她的真实身份?”海宝儿急切追问,眉头紧蹙,目光如炬地紧紧盯着武世勋。

武世勋连忙摇头,诚惶诚恐地回应道:“我仅知晓她名为袁心,至于她是何方人士、芳龄几何,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

海宝儿不禁慨叹不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着实不知人心险恶,世道变化多端。”说罢,他转头望向武承煜与武溪深二人,继而说道,“如今袁心已然被宿卫军所控,想要从她口中套出有用的话语,恐怕难如登天,倒不如暂且将她释放,或许能让她露出破绽。”

武承煜颔首点头,若有所思地回应道:“此计甚妙,我待会儿便命人将她释放。”

“不可。”海宝儿即刻阻拦道,着急地连连摆手,“无缘无故将她放走,恐她心生警惕,让宿卫军防守松懈,给她留有自行逃脱的可乘之机。”

这一边,乾王武溪深看着武世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他深知,自己的儿子虽然有些顽皮任性,但本性并不坏。“世勋,你可知错?”

“父王,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与人发生激烈冲突,不该仗势欺人,更不该轻信他人……”武世勋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如同霜打的茄子。

“你既然知道错了,那便好。日后,你要谨言慎行,切不可再如此鲁莽冲动。”乾王武溪深说道,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武世勋的肩膀。

“是,孩儿谨遵父王教诲。”武世勋说道,乖巧地点了点头。

“海少傅,你今日教训犬子,也是为了他好。本王在此谢过了。”乾王武溪深说道,双手抱拳,向海宝儿行了一礼。

“乾王客气了,小公子年轻气盛,倒也洒脱不羁。”海宝儿说道,微笑着还了一礼。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本王便先告辞了。”乾王武溪深说道,转身带着武世勋离开了海逸王府。

至此,海宝儿和武承煜方才有空享用今日的第一顿饭,两人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