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奉战争之前,曹锐、曹瑛兄弟一直劝曹锟对奉军退让,当曹锟忍无可忍之时,他们还给张作霖通风报信,说一切都是吴佩孚的主意,与奉军开战绝对不是曹锟本意。
当直奉战争取胜后,他们还曾意图谋杀吴佩孚,这让曹锟彻底疏远了这两个弟弟,眼看曹锟就要选副总统了,吴佩孚又新打下来那么多地盘,曹锐、曹瑛急着弄个省长、师长干干,于是,先是挑拨曹锟,说吴佩孚不把打下来的地盘交给曹锟,给了自己的义弟张其煌。
“张其煌是你们能比的的么?那是曾文正公的外孙女婿,聂缉椝聂巡抚千挑万选的乘龙快婿,文治武功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你们好意思提他?
老老实实当你们的富家翁吧,我活着、没人敢欺负你们,赶紧回吧!”曹锟直接给两个弟弟下了逐客令,他太了解他们了,现在的民国已然与过去不同了,让他们当官、也许会害了他们。
曹锐、曹瑛可不这么想,他们根本不会死心,于是,一条“妙计”让两个人琢磨出来了。
曹锟兄弟三人经常住在天津,也都想喜欢听戏,所以曹锟在曹锐、曹瑛这儿是没有秘密的,曹锟曾经非常迷恋一位天津女名伶刘茜魁,曾经迷恋到茶饭不思的地步。
刘茜魁不仅戏唱得好、长相也是非常标致、身段体态更是没的说,追求她的达官贵人如过江之鲫,只是刘茜魁洁身自好,除了唱戏、从不应酬这些达官贵人。
可曹锟就是迷恋刘茜魁,直到娶了19岁的第四房姨太太、才算不怎么纠缠刘茜魁了,但曹锟每次回天津都不带最宠爱的四姨太,照样去给刘茜魁捧场、可见还未死心。
曹锐、曹瑛决定投其所好,把刘茜魁给曹锟弄来,曹锟一高兴,兄弟俩的官位不就水到渠成了。
公开绑架一个有众多拥趸的名伶,一旦暴露、必然被人不齿,于是,曹瑛让手下的人去找刘茜魁堂兄刘绵,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收下2000大洋的刘绵,骗刘茜魁说自己的母亲病了,想见她一面,刘茜魁以亲情为重,甘愿给戏园赔违约金,也坚持要回乡下探望姑母,所以没人怀疑刘茜魁突然离开天津。
刘绵故意找了一辆轿厢封闭很严的马车,然后跟刘茜魁一同启程,他让轿车直接开进了保定的《保阳酒店》后院,直到轿车停进最大的那个花园洋房楼前,刘绵才把刘茜魁请下车,车钱早就结过了,车夫赶着马车直接走了。
刘茜魁坐了一天的车,晕晕乎乎的也没仔细观察,主要是她太相信这个经常受自己接济的堂兄了,直到进到一楼大厅,她才被这富丽堂皇的屋子惊吓的清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不是去你家探望姑妈么?你想干什么?”刘茜魁杏眼圆睁的瞪着刘绵、发出一连串的追问。
“我……这个……我是你亲堂兄,我会害你么?我都是为你好,你先安心住下来。”刘绵还想稀里糊涂的搪塞过去。
“你把那辆车叫回来,我要马上回天津!快!”刘茜魁这些年见过太多追求她的达官贵人了,虽然与他们接触中、一直不卑不亢,可不知不觉中也有了一种气势,刘绵现在就被她压的不敢抬头。
刘茜魁一看刘绵这个样子,就知道指望不上他了,于是自己抬脚就往屋外走去。
“小姐请留步!”站在门口的两个妇人,刚才还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此刻见刘茜魁要走,虽是笑脸相望,语气却冷冰冰的不容反驳。
“怎么?你们想把我扣在这里么?”刘茜魁瞪着两个妇人说道,可她也没敢硬闯,对方都比她壮硕,她一个弱女子、一个都对付不了。
“小姐可不敢这么说笑,您是我们主子请来的贵宾,我们得像伺候公主那样伺候您,只是您这么走了,我们老姐妹俩可就没命了,可怜我上有八十岁的公婆、下有未断奶的麟儿呦!”这个老女人没少听戏,无赖跟好汉求饶的戏词、活学活用上了。
“那把你家主子请来,我跟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刘茜魁自然不会信中年妇人的鬼话,她瞪着说话的那个妇人说道。
“您看小姐您怎么说话呢,我们做下人的,哪儿知道主人的事儿呢,他在哪儿、我们不知道,只知道主子吩咐要伺候好您!
二楼浴室的汤池、热水已经预备好了,晚餐给您预备的是鱼翅宴、法式牛排、日式寿司和刺身,还有湘鲁淮粤的席面,就算您想吃天津的麻花、小笼包,或是咱保定府的驴肉火烧,那也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卧室给您备了两间,一间中式、一间西式,您要是喜欢榻榻米,一楼有间客房条件虽然差了点儿、却是完全日式的。
其他您还有什么需要,只要您说的上来,我们一定满足您!”这个中年妇人一口气说道。
“代我谢谢你家主人,我什么也不需要,堂哥、我们走!”刘茜魁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绵怎么也该过来帮自己一下,他是个男人,应该能把这两个女人弄开,可是,刘茜魁很快失望了,刘绵不仅没过来帮忙,连回话的勇气都没。
“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小熙、小翠儿……”
“在!韩管家!”两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走过来答道。
“小姐一天车马劳顿,你们还不赶紧扶小姐上楼沐浴、休息。”中年妇人冷冷的说道。
“小姐请!”
小熙、小翠儿要过来搀扶刘茜魁,被她甩开了,依旧语气坚定地说道:“放我出去!”
“我让你们做什么呢?”韩管家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向小熙、小翠儿,两个女孩儿打了个寒颤,又上来拉刘茜魁手臂,被她再次甩开了。
“没用的东西!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做不好!
还不给我自己掌嘴!”韩管家阴毒的瞪着小熙、小翠儿吼道。
“啪!”、“啪!”……
“太轻了!我听不到响!”韩管家喊道。
“啪!”、“啪!”……
“还是太轻了,你们互相抽对方的脸!”韩管家狞笑着说道。
“够了!”刘茜魁明知道韩管家就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可她也不愿让两个小姑娘再受羞辱,刘茜魁猛地转身,狠狠瞪了刘绵一眼,自己向二楼走去。
“还傻杵在这儿干嘛?还不跟上去伺候小姐,小姐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我就让你们两个抵命!”韩管家得意的说道。
小熙、小翠儿赶忙朝刘茜魁追去。
“你上去盯死那个小蹄子,别出什么意外。”韩管家对另一个妇人说道。
“要不怎么您是管家呢,就是有本事!”妇人走之前、还不忘怕了一下韩管家的马屁。
“你还不赶紧走?”韩管家对刘绵也没给好气儿,刘绵反而如蒙大赦般的朝韩管家笑了笑,然后赶紧走了。
韩管家又在各个部门检查了一遍,除了伙房有两名男厨师,这栋洋楼里还有二十来个女佣,韩管家给她们交代好后,离开了这个带个很大花园的洋楼。
韩管家来到相距不远的一个二进中式院落,正是当初吴佩孚来过的那个,韩管家低眉顺眼的弯着腰走进堂屋,给坐在那里的曹锐、曹瑛各深鞠一躬,头也不敢抬的用谄媚的语气说道:
“给四爷、七爷请安!
那丫头已经上楼休息去了,请二位爷放心!”
“把她给我伺候好了,不能出任何意外!”曹瑛说道。
“回七爷!
每时每刻都会有两个以上佣人守在她身边,就算她想寻短见都没门。”
“要开导她,人生一世,不就图个她现在能享受的生活么,嗯?”曹锐说道。
“是!四爷!”
“你下去吧!”
“是!”韩管家退着往外走,差点儿被门槛绊倒,狼狈的离开了。
“四哥!我现在去把三哥请来?”
“你不怕事情泄露,那四位嫂子怎么收拾你?”
“那怎么办?”
“糊涂!
明天白天请三哥来翠云苑办公不就行了。”
“白天在这儿公干,晚上回去陪小嫂子,这特么不就是神仙日子么?”
“只有三哥快活似神仙了,咱们兄弟也能混个半仙儿,哈哈哈……”
“对对对!四哥高明!”
曹锐、曹瑛曾经想刺杀吴佩孚,乔林怎么可能不严密监视二人的一举一动,只是骗刘茜魁进翠云苑的、是她堂兄刘绵,并没在翠云苑外面闹出什么动静来,负责监视鄂背廆营侦查员不认为会有什么不妥,确实,谁会想到刘绵为了钱、就出卖自己的亲堂妹呢?
第二天一早,曹锐、曹瑛就兴奋地来到曹锟府上,曹锟不待见这兄弟俩、并没出来见他们,两人也不走,一会儿就让下人帮着通报一次,都快到中午了、他们还不走,曹锟只得出来见二人。
曹锐早就想好了说辞,直说自己和曹瑛之前不懂事儿,今天就是来认错、赔罪的,已经备好了酒宴,请曹锟一定赏光。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还是自己兄弟,曹锟大度的说过去的事情就算了、酒就不喝了,曹锐、曹瑛又是一顿苦求,曹锟这才答应跟他们走。
四姨太派人来请曹锟去吃午饭,才知道他出去了,而且是跟她看不起的曹锐、曹瑛走的,心里很不高兴。
来到《保阳酒店》后,曹锐才把“将刘茜魁请来伺候您了”的话、告诉曹锟,曹瑛更是用“我这儿有药,保证刘茜魁主动投怀送抱、任三哥摆布”的话都说出来了。
曹锟除了骂几声“混账!”、“糊涂!”、“放肆!”之外,并没有真的生气,他是真心喜欢刘茜魁的,喜欢本身没错,错在自己喜欢的就一定要霸占,曹锟就是这种人。
虽然曹锟好色,但强奸、迷奸女人那样的下三滥行为,曹锟一生倒是没做过,虽然事发突然,曹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置,霸王硬上弓、他做不出来,可就这么把人放了、曹锟又心有不舍。
“三哥!我是这么想的,她刘茜魁虽然算得一代名伶,可总归是吃开口饭的,她能有什么见识,我觉得锦衣玉食的供着她,二十多个下人、丫鬟伺候着她,她哪儿享受过这种日子,要不了几天她就会回心转意的。”曹锐看着曹锟说道。
这话算是说道曹锟心里去了,给女人花钱、他倒是从不吝啬,于是他一个人去了翠云苑。
刘茜魁见来人居然是曹锟,心中也是害怕的紧,他就算把自己杀死、估计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可刘茜魁也绝不愿意屈服于曹锟的淫威,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曹锟也早想好了说辞,说是要给自己做寿,怕到时候刘茜魁没有时间,这才出此下策,曹锟说着、把手上的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然后随手打开,里面赫然是金灿灿的八根大黄鱼。
曹锟说这是唱堂会赏钱,这可是一笔巨款,说明绝不仅仅是唱堂会那么简单,刘茜魁并没有拿这个钱,不卑不亢的说:“无功不受禄,等走的时候、副总统看着赏吧。”
一声“副总统”叫的曹锟很受用,于是邀请刘茜魁一起用餐,刘茜魁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实在是饿得不行了,也就没有拒绝。
曹锟坐在餐桌另一端,吃着佳肴美食、品着玉液美酒、看着秀色可餐的美女……心里那叫美!
下午,刘茜魁给曹锟清唱了几折小段儿,曹锟更是开心不已,在这里吃了晚饭才回家,四姨太问他干嘛去了,曹锟搪塞说是“公干”,四姨太也没怀疑什么,毕竟,不久议会就会选举曹锟为副总统了,有点忙、也挺正常。
第二天一早,曹锟早饭也不吃、就早早地出门“公干”了,他是急着要去陪刘茜魁吃早餐。
守在《保阳酒店》外的背廆营侦查员觉得不对劲儿了,曹锟连续两天来这里,而并没有什么重要人物到保定来见曹锟,他在做什么,很快,早被收买的韩管家传出来准确消息,曹锐把天津名伶抓到这里来了,曹锟这两天都是来跟幽会的。
这可是件大事儿,于是背廆营侦查员赶紧向上面汇报此事,逐级报告到乔林这儿的时候,他正好不在总部,等乔林看到这个消息后,马上汇报给了吴佩孚。
吴佩孚对曹锟“帏薄不修”一直不齿,可现在是选举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这么荒唐呢?当初承诺让曹锟当副总统、是不是一个错误呢?怎么弥补呢?这件事儿曝光后、对定威军会造成什么伤害?
吴佩孚觉得不能任由曹锟这样肆意妄为,他决定乘坐最近一趟火车前往保定。
有美酒佳肴、俏丽佳人相伴,一天时间过的很快,曹锟在天黑后才回到家,四姨太担心出了什么大事儿,关心得到询问曹锟,曹锟却只用两个无关疼痒的小事儿搪塞她,四姨太是秀外慧中、冰雪聪明的一个人,不起疑才怪,但她脸上却波澜不惊伺候曹锟睡下了。
1923年1月7日清晨,曹锟又是早饭也不吃、就早早地出门去“公干”了。
一个曹府家丁领受了四姨太的命令,早早骑着自行车等在曹府外,曹锟的轿车一出来,这个家丁蹬着自行车跟了上去。
曹瑛得知曹锟这两天连刘茜魁的手都没摸一下,于是决定帮帮三哥,他把一包药粉交给了韩管家,让她把这个药下到两人的茶水里,然后命所有仆妇、丫鬟都离开他们待的房间。
曹锟陪刘茜魁吃过早餐,邀请她一起去花园转转,刘茜魁没有拒绝。
花园很大,是个典型的古典园林,五步一景、十步一新天,刘茜魁对这里的景色很是欣赏,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这让曹锟看到、不由得心痒难耐,但他很理智、还能压住自己的欲望。
家丁禀报四姨太,说曹锟去了《保阳酒店》的翠云苑、不知道去见什么人,四姨太的脸就阴沉下来了,能让曹锟屈尊去见的人、中华民国也没多少,曹锟昨晚却不肯说去见了谁、一定有问题!
四姨太做事很有分寸,她只带了一个贴身老妈子、让那个家丁带路,坐上曹府另外一辆轿车匆匆出门了。
翠云苑的花园儿很大,曹锟陪刘茜魁转了很长时间才回到房间里,小熙、小翠儿给两人献上香茗,然后就退了出去,这两天曹锟一直以礼相待,刘茜魁的戒心轻了不少,她居然没注意到,此时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曹锟吃东西口味重、喜好偏咸,又陪刘茜魁走了这么长时间,口渴难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刘茜魁则是端起盖碗茶杯,轻撇浮沫、然后浅浅的抿了一小口茶水。
曹瑛把药粉交给韩管家、也没交代用量,韩管家就把药粉平均分到了两个茶杯里,这个量、一头大象喝了都会马上发情。
药效迅速让曹锟赶到热血沸腾、浑身燥热,他看到刘茜魁正在对着他“轻启红唇、玉牙紧咬红唇,不断扭动着娇躯,杏神迷离、魅惑的娇笑着”,此刻曹锟根本不会想到这只是他的幻觉,他离开桌子猛地朝刘茜魁扑去。
“啊!……你放手!……来人呀!”
刘茜魁刚才没注意到曹锟脸色的变化,他又是突然冲过来的,一下被曹锟紧紧搂在了怀里,刘茜魁虽然天天坚持练功,可哪儿有行伍出身的曹锟力大,她拼命扭动身体、可却无法挣脱,她还能感觉到一张滚烫的脸贴在自己左颊上、曹锟正在贪婪的亲她,刘茜魁厌烦的想把脸转开。
可是,刘茜魁突然感到自身身体突然起了变化,她的身体好像很享受曹锟粗鲁的抚摸,理智告诉刘茜魁、自己被人下药了,她想挣脱,可身体好像不听指挥、根本用不上力……
“哐!”门被一脚踹开了,这个意外让刘茜魁有了一丝清明。
“你做的好事儿!”四姨太过来扭住了曹锟的耳朵。
刘茜魁趁机摆脱了曹锟的搂抱,她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冲出房间。
“噗通!”
刘茜魁投河自尽了,幸亏人工池塘的冰不厚、水也不是很深,她不仅浑身被池水浸泡,还呛着喝了几口冰冷的池水,0度的冷水,迅速把药力消解了。
四姨太害怕弄个出人命、也顾不上修理曹锟,赶紧让司机和那个家丁把人救上来、送走,此时刘茜魁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她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一家成衣铺,买了一身衣服,然后把她送到一家旅社,幸亏刘茜魁有孝心,探望“病危”的姑妈、所以带了很多钱在身上。
换了一身干衣服的刘茜魁,很快离开了这家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