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云峥眯眼，不置可否看着顾婉婉。
顾婉婉，“方才军中传来消息，大晋天子大婚，京安城变，陈郡谢氏率二十万大军夺城，如今广灵五万大军已入京安擒贼。殿下，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拓跋云峥微怔，被这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军中消息？何时的消息？”
话音一落，暗探上前递上密信。
拓跋云峥看了顾婉婉一眼，将钢刀收回刀鞘，接过暗探手中的密信。
匆匆扫了一眼后，拓跋云峥神色复杂，却在抬眸间又满是防备，“军中密信为何你能随意读阅？”
顾婉婉抿唇笑了笑。
之前军中情报一直都是顾执在打理，她知道拓跋云峥不可能完全信他，才费尽心思从顾执身上下手。顾执看不起她一个残废，对她也并不避讳，有时密探送来消息时还是她帮忙拆信，久而久之，密探便以为这是拓跋云峥给她的权力。
方才消息传来时，正好被顾婉婉看见，趁着拓跋云峥不在，她顺手就接下了密信。
幸好，她没有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殿下，我以为现在并非计较此等小事的时候。如今大胡铁蹄已经跨出了守界碑，这一战不可避免。既然拦不住，殿下便该想着如何打赢胜仗才是。”
拓跋云峥：“……”
顾婉婉，“殿下，我们有四万大军，手中又有广灵的城防图，而广灵如今只是座空城，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可就不会有了。”
贺奇眼露精光，“殿下，这晋女说的不无道理。王将们也是对殿下打了败仗心生不满，若是殿下拿下广灵，不但可以向王将们表明殿下称霸的雄心，还可以广灵被据点，与百万雄师里应外合，打菜羊们个措手不及。”
楼那罗思忖片刻，也跟着附和，“殿下，如今王将拥护大王子，就算咱们去西蜀，也未必能说服王将退兵。”
拓跋云峥眸光一定，抬手喝止，扬声道，“传本王令，改道广灵。”
闻言，顾婉婉嘴角勾出一丝弯弧。
顾妙音，既然你要成亲了，做妹妹的就送你一份大礼。
亡国之后，可还欢喜？
*
“驾——”
另一边，沈愿之日夜兼程，总算在天亮之前赶到了西蜀。
“卖花咯~卖花咯~小娘子买花吗？”
乡音软侬婉转，城墙斑驳巍峨。
沈愿之捂着脸喜极而泣，踏上熟悉的青石地砖，她才终于确定，那些让她喘不过气的噩梦终于过去了。
“娘子！”
沈愿之怔愣，挂着泪珠循声看去。
但见城门口，落英和老葛泪流满面，一脸震惊看着她。
“真的是娘子！真的是我家娘子！！”
落英哭着跑上前抱住沈愿之，“娘子，你可算回来了，娘子。”
老葛亦是哭到不能自已，扑倒跪地，“老奴惭愧！愧对将军，愧对娘子！”
沈愿之连忙擦干泪水，弯腰扶起老葛，“葛叔，你别这样，快起来。”
老葛泪水浑浊，殷切打量着沈愿之，“娘子可好？可有受苦？”
沈愿之忍着心酸，点头应道，“我很好，你瞧，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吗？”
闻言，老葛终于起身。
当初听闻沈愿之被胡人接走，落英和老葛只觉天都要塌了，沈家军仅存的残兵费尽心思也没能打探出沈愿之的下落，还因此牺牲了不少人。
所有人都说沈愿之回不来了，但只有落英和沈家军不信，他们日复一日在城门蹲守，总算让他们等到了。
落英吸了吸鼻子，托着沈愿之的手，“娘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子定是累了吧？咱们回家，回家。”老葛忙擦干眼泪，替沈愿之牵马。
沈愿之点头，目光一转又看见马鞍上的兽皮。
她忽然想起恩公临别前的交待，上前取下兽皮。
落英好奇，“娘子，这是什么？”
沈愿之摇头，解开兽皮。
兽皮里有一张画和一封无名信，沈愿之是将帅之后，立马认出了这是西蜀的城防图。
老葛见状当即变了脸。
沈愿之取出纸笺，神色惊愕。
大胡要起兵，还是从西境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