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桃园团的朋友吗？”
二十出头模样的女孩仰望坡顶问道。
李然居高临下回答：“算是吧。你是哪个团的？”
对方回答：“我不是超能团的。”
不是超能团？古县衙应该没开放给普通游客吧！
李然疑惑：“那你是？”
女孩尽量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我是总部超能司的，来这里做调研。”
李然稍微放心，总部的人，也算同事了。
“你不知道草庐这边是桃园团控制的吗？”
李然问道。
女孩点头：“知道，我对草庐没有恶意。能让我上去看看吗？”
李然摇摇头：“恐怕不行。”
女孩继续道：“我真的没有恶意。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李然问道：“什么交易？”
女孩道：“我们这几天探索了三百里南山，我可以把我的探索结果作为情报告诉你。你让我进草庐调研怎么样？”
李然还在犹豫，张素贞开口了：“让她上来吧，她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到。”
李然这才点点头：“可以，你上来吧。”
女孩指了指远处：“我还有一个同事。”
草庐这里其实没有秘密，只是张素贞守墓的地方，平时也是张素贞不允许别人靠近。
李然不由看向张素贞，见张素贞点点头，才对女孩道：“让他过来吧。”
站在坡顶盯着两人慢慢爬上土坡。
女孩对草庐充满兴趣，男人则比较拘谨，毕竟桃园团大名鼎鼎。
“你好，聂乐。总部评估科科长助理。”
对方朝李然伸出手。
李然友好握手：“你好，李然。长乐分局调查员。”
对方一愣：“长乐分局的？”
女孩回头：“难怪桃园团发展这么快，是因为本地官方支持吗？”
李然道：“别这么说，我可代表不了西都市官方。我只是跟桃园团比较熟罢了。”
话虽这么说，对方显然不会信，也没人会信。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李然之所以敢以正面目出现在草庐，就没打算隐瞒，他的身份是官方调查员，不需要保密。官方和超能团合作，也是很常见的。就算西都市官方公开支持桃园团，也没人会觉得奇怪，超能圈本就是一个地方派系林立的地方。一个地方的官方超能司跟当地超能团之间，关系密切的程度，远胜官方其他部门。
女孩道：“认识一下，我叫时曚。”
两人握了下手。
“过来歇会吧，喝点茶。”
都是同事，李然让对方进入草庐，草庐中间的菜园子已经恢复，中间摆着一个小炭炉，炭炉旁有几张竹木桌椅，坐着四个黑哥和一个大汉。
聂乐拘谨的坐了一张小竹凳，时曚则对草庐廊檐下的黑棺产生了兴趣。
“这就是报告里提到过的，曾经封印张素贞的棺材吗？”
“你最好不要碰。”
同样站在廊檐下的张素贞警告道。
时曚收回手，朝张素贞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好，你就是张素贞女士？”
张素贞点点头：“我不习惯女士称呼，你可以叫我宋张氏，或者宋夫人。”
时曚很听劝，立刻道：“宋夫人好。”
张素贞更礼貌，屈膝行礼：“见过姑娘。”
时曚的心思全被张素贞吸引，什么黑棺，一点都不重要。一个可以沟通的秘境钥匙，一个古代活到现在的觉醒者，她对此充满好奇。
“宋夫人。能聊聊吗？”
她主动走向张素贞。
张素贞有点抗拒，但没有拒绝。
“听说你准备在这里守孝三年？”
时曚问道。
张素贞点头。
“守三年后呢，你打算干什么？离开这里吗？”
张素贞陷入沉思，她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或许吧。”
时曚道：“你该出去看看。说好了，等你出去，来京城找我。我带你好好看看。”
张素贞竟罕见的点了点头，应邀了。
“没猜错的话，你跟桃园团的人达成了交易。他们在保护你守孝？”
张素贞看向李然，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之间哪有什么交易。
李然知道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朝时曚喊道：“美女，你该支付报酬了。”
“什么报酬？”
时曚迷惑。
李然道：“这么快就忘了，你刚才说跟我分享情报的。”
时曚皱眉：“你知道秘境里没有信号，就是要支付——好吧，你是官方人员。”
她看见李然拿出了超能手机，虽然在秘境中无法通话，但还有其他功能，比如蓝牙。
李然看了一下发过来的文件，很详细，包括许多图片和地图，地图上标注着一些产物信息。
“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我可能比张素贞更清楚。”
时曚转向李然。
“也可以。不过我想四处转转，没问题吧？”
李然看向张素贞，张素贞又点点头。
“你去吧。不过最好不要有什么破坏行为，否则很难保证你的安全。”
时曚摊开手：“放心吧，我还不想死。”
说着在草庐中转了转，接着转了出去，转到了后面。等她出现在坡后三座土坟前的时候，张素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你爱你的丈夫吗？”
时曚看着一个墓碑道。
张素贞脸上露出迷茫，这个问题又把她问到了。
“他对你好吗？”
时曚又问道。
张素贞点点头，似乎有点勉强。
时曚叹了口气：“其实在我们现代人看来，你的行为很不值得，但又很受感动。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素贞这次追问了一句：“为什么？”
时曚道：“或许是因为我们越是得不到爱情，就越期待爱情真的存在吧。你的故事，听说已经有电影公司在改编剧本了。我到时候一定请你看。”
张素贞点头：“好。”
两人在后面聊了些什么，李然不知道。他跟聂乐话很少，聂乐看着就是一个谨慎的人。不过也问了一点问题，他显然也对这个秘境感兴趣。
李然同样也问了他一些问题，一些关于那些对这座秘境有野心的超能团的情报。
“大部分超能团已经取消了对古县衙秘境的计划。不过玩物丧志团高调公开了计划，还专门开新闻发布会宣称，他们会大举进入这个秘境。”
李然打听到了一点有用信息。
“这个团人数有多少？”
“不太多，大概有三百左右，但都是精英觉醒者，他们不收普通人。”
三百觉醒者组成的超能团，那规模很大了。大多数号称千人团的大团，其实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觉醒者超过百人的都很少。
“那真是不少。那个最强玩家实力如何？我听别人说他是天字甲等，不知道真假？”
李然专门打听过这个最强玩家。
“保守估计都是天字甲等，有人认为他是国内第一高手。不过他很少向人挑战，也很少有人挑战他。”
“我听说这个人喜欢玩游戏？”
“不只是喜欢，简直是入魔。不过他的能力跟游戏有关，所以也算不上玩物丧志。只是没觉醒前，他家族觉得他没出息。你可以看看他的直播，他是游戏主播，很有名的。”
李然很不理解一个游戏主播，会对古县衙这个秘境充满兴趣。
“这里似乎不应该引起这样的人兴趣啊？”
“谁知道呢。这人爱玩，行为难以捉摸。偏偏又强的离谱，官方有时候也感觉头大。”
此时时曚终于转了回来。
“好了，时间差不多，下面开始立牌坊了，我们该走了。”
聂乐站起来：“谢谢你的茶，还是第一次在秘境里这么惬意呢。”
李然道：“有空常来。”
目送两人走下土坡，那边一个团队立完牌坊，好奇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多事，匆匆走了。
从土坡上，能看见坡下的路旁，已经不止一座牌坊，一道连着一道，已经出现了第六座。以后还会排下去，成为一个牌坊群。
眼睛看到的，也不是全部，只是一个时间点上的罢了。看到那个时间点，也是随机的。这一刻是这个时间点，那一刻就可能变换了。但只要眼光不动，景物就不会变化。具体规律是没有规律，连张素贞都无法控制，这是秘境自己的规则。
“我也得走了。”
李然说了一声，主动走下土坡，他是从入口进来的，通行证记录了他进来的时间，如果没有出去的记录，官方有时候会进行调查。这是官方统计秘境伤亡的主要方法之一。
从正门出去，离家也不算远，对面就是小区。
长乐坊几个小区自从这座秘境出现之后，就开始萧条。大量住户搬离了这里，房子也不太好卖。除了官方建设秘境穹顶征用了靠近秘境一侧的一排住宅楼外，其他住户都面临这亏损，房价下降了将近一半。
倒是附近的酒店生意不错，每天进出秘境的觉醒者带不来多少流量，因为数量太少，但爱冒险的年轻人却将这里当成打卡地之一，常年有年轻人在秘境前拍照。
回到家中的时候，张素贞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走后门就是快。
吃完饭，李然开始刷直播，那个最强玩家在好几个平台上同时直播，他除了是一个顶级的觉醒者外，还是一个有名的大主播。
即便之前了解过对方，真正看见，还是有点惊讶。
对方长相其貌不扬，不像女主播一般都是美女。不过他游戏打的真好，直播帮粉丝打各种高难度挑战，几乎零失误。
粉丝刷礼物也挺慷慨，他一口一个‘谢谢哥的火箭’‘谢谢老婆的游艇’显得很亲民。
年纪看着也不大，应该没超过二十，就这样一个人，组建了一个实力第一的超能团，还死活要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