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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司焱进入牢室内,立刻有人拿了软椅过来,慕容德音见状,连忙躲开,垂首站在一旁。

她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插翅难逃,这样戒备森严,易守难攻的牢房,大概也只有太子这样心思缜密的人玩的出来!

以前,东宫私牢也就象征性的有那么几个囚室,外面戒备没那么森严。

她算是对于段司焱多了一分认知,怪不得段司寒并不急于出手夺位,恐怕,太子虽然比起麟王来显得弱势,却也不容小觑。

知道的越多,慕容德音心越往下沉,若是没了退路,只能一直向前,就怕上了贼船!

“孙尚,如何了?”段司焱坐定,望着那几个刺客,寒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还是不肯招供!都是死士,不怕死,属下不敢让他们恢复说话,怕咬舌自尽!”原来就在这里狱守孙尚,连忙跪地说道。

“不怕死么?那么,孤就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自尽?把他们牙齿都给孤敲碎!这点小事儿都要孤亲自过问?孤不是早就告诉过你,随便收拾,留一口气就行!!”

段司焱温润如玉的脸庞泛着阴狠冷意,狠戾的说道。

“喏!是属下没用!”孙尚惶然叩首,说完便立刻起身,吩咐一旁的狱卒,撬嘴拔牙。

纵然那些死士再铁骨铮铮,如今也隐隐透出痛苦低吟,他们就算再不怕死,但是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

慕容德音没有不忍,但是也很不适应,甚至,隐隐有些怕这些。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怕的便是各种生死不能的折磨。

段司焱让她来这地牢,怕是不仅仅是为了让她看严刑逼供,恐怕也是为了震慑,让自己知道,他段司焱不仅仅是病猫纸老虎?

之后,三人皆是鲜血顺着嘴角淌满脖颈,胸膛,看着就阴森恐怖。

孙尚让人将他们颌骨合上,开始逼问。

“你们说不说!”威风冷酷的音调,完全没有面对太子时的怂样子。

三人满口鲜血,眼中泛着死意,死死盯着孙尚。

段司焱不再说话,神态慵懒的看着孙尚审问。

孙尚见得不到答案,立刻变换手段,有段司焱看着,他也不怕审死人,也不留手了,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三人全身上下的零件儿能动的都动了,连后庭花都不带放过的。

慕容德音看的是遍体生凉,她从来没有想过,牢房,是这么恐怖的地方,在她看来,不过是把人关起来而已。

她甚至都有几分瑟瑟,太残忍,太血腥,她甚至想一剑杀了三人,给他们个痛快。

饶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她,也没见过这般折磨人的情景,只觉得头皮麻了……

慕容德音忍不住往一旁的侍卫身边挪了挪,看着眼前一身锦衣,挺拔如松,面容俊郎却无表情的冷面侍卫,慕容德音反而有了一丝安全感。

为了转移注意力,上下打量一番眼前的俊逸的冷面侍卫,不禁伸手摸了摸侍卫握着腰间陌刀的大手。

侍卫被她一摸,险些破防,这样的美人,谁受得了?

感受到太子目光,他才依然动也不动,目不斜视的站在那里,任由慕容德音打量,调戏。

段司焱本来是因为感受到慕容德音的恐惧,转过头看向慕容德音,谁知道看到这样一幕,不禁面色微沉,戚眉冷视。

慕容德音也感受到了段司焱的凝视,不禁回头,正对上段司焱的目光。

段司焱瞬间恢复温润如玉的模样,对傅歆歆微微一笑,伸出大手。

慕容德音看着有着翩翩风采,温润尔雅的段司焱,沉吟不语。

此时,她只觉得,段司焱比段司寒还要深沉,段司寒要做什么,都是霸气直接。

段司焱却让人看不出他有这样的一面,为何要让自己看见?这就是温文尔雅,敦厚宽容的太子殿下真面目吗?

但是,慕容德音确实有些晕,这血腥味太浓了,战场有点儿残忍!

她就怕接下来自己会倒在这血腥,污浊的地面上,思索片刻,便伸出冰凉玉手,握住了段司焱依然温热的大掌。

不待她有所动作,段司焱从软椅上站起身,与慕容德音并肩而立,一手握着慕容德音的小手,长臂绕到身后,揽住她的肩头。

哪怕隔着厚厚的皮裘,慕容德音也是身体僵直,不曾动弹。

在看到孙尚挥刀教某个死士练葵花宝典,听人一声惨叫,让慕容德音更是害臊,骇然的将头埋进了段司焱怀抱。

段司焱似乎十分愉悦,他紧紧拥住怀中佳人,轻拍其后背,以示安慰。

慕容德音则在心里将人骂了个透,竟然让她看一场生阉活人,段司焱真是变态!

那人都没几个零件儿了,要不是关键零件儿还在,能维持一口气,怕早就挂掉了,比凌迟还要恐怖。

“我说!我说!只求你们给我个痛快!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招了!”。

终于,有人顶不住了,他不怕死,可是,他怕生不如死,这些人简直太恐怖了,竟然还带了太医。

能清楚的知道怎么折磨人最痛苦,还不会要了人的命,如果不招供,怕是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磨!

“你呢?”孙尚见终于有人吐口,又问向另一个。

“我也招!”

见有人投降,另一人也忍不住了,一招杀鸡儆猴,让另外两人吓得开口了。

那个被杀的鸡,虽然被折磨到了极致,却也没死。

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坚持有些可笑,竟然喷出一口老血,晕了过去。

尽管如此,太医又上去医治了,没有太子的命令,他们想死都难。

“瑞福!你侯着,一会儿将供词呈上来!”看到这里,段司焱再没有留下去的欲望,带着慕容德音离开了牢房。

慕容德音几乎是快步逃出去的,走出牢房,便到一旁吐的天昏地暗。

段司焱则神色淡然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没有任何不适的看着,甚至还将手帕递给慕容德音。

吐的再也没有什么可吐的,慕容德音苍白着小脸儿,抬眼看了一眼段司焱,接过帕子,捂住了唇,她只觉得……非常恶心!

这还用扮演傅歆蝶见到这些的表情吗?自己本色出演就够了!淡定不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慕容德音站起身走到段司焱跟前,身后随侍立刻有人前去清理污秽,慕容德音皱眉,只觉得尴尬至极。

“太子殿下!一定要如此血腥吗?”慕容德音苍白无力的话语,自己都觉得毫无底气。

“他们都是死士!你知道何为死士吗?”段司焱没有回答慕容德音的话,而是淡然回问。

“臣明白!这些死士,一旦出任务,不成功便成仁,哪怕是死,也不能被生擒!”慕容德音垂首说道。

段司焱呵呵一笑,缓步往前走去,慕容德音默然跟上。

“这东宫,看似繁华,背后不知道隐藏多少凶险,孤一路披荆斩棘,已经不容闪失!豢养死士,已经足以扳倒对手!这件事,孤必须彻查!说起来,孤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孤也无法生擒这几名死士!你研制的迷离香,当真是极好!”段司焱回身,凝视慕容德音苍白丽颜,暖声说道。

慕容德音清澈水眸轻眨,十分无辜又委屈的看向段司焱,她怎么可能想到,审犯人,如此恐怖!

不过,哪怕是再来一次,她还是要抓住他们,谁让他们连自己这个初来乍到者都算计进去,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难免不适,以后,见得多了,恐怕也会慢慢习惯了吧?

段司焱不禁哑然失笑,他无法想通,眼前人会武功,懂医术,却害怕血腥。

但是,见了那样的血腥,竟然还能有那样一双澄澈无辜的眸子,仿佛世间万恶,都不会容纳进她的眼中一般。

慕容德音随段司焱回到他的寝殿,段司焱坐在上首,慕容德音则坐在一旁,二人相顾无言,各自捧着茶杯喝茶,静待供词到来。

慕容德音好奇心起,也想知道,那几个死士,究竟会说些什么秘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