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朱长玲的话,也都附和着说:
“是啊,小弟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坐下来当个观众......”
原来他们要商量给朱财旺养老的问题。
这是他们的家务事,华远根本不想参与,可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留了下来。
朱长玲、朱长乐、朱长云各自都有一个孩子,除了朱长玲的儿子看起来有十几岁了,长得高高大大的,其它孩子都比雪儿小,朱长乐的是女孩,朱长云的是一个儿子。
几个孩子看见华远都很陌生,但又看自己的父母对这个人很热切,孩子说话不顾场合,都奶声奶气地问:
“他是谁啊?”
待听到大人们告诉他这个人是他的“小叔叔”,两个孩子顿时开心地叫着“小叔叔”就扑进了华远的怀里。
华远没什么跟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一时间窘得脸都红了。
可他包里带的现金刚才都给了雪儿,这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小孩,怎么办?
他突然想起刚才经过路口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自助建行,灵机一动,说:
“你们先谈事情,我出去一下。”
几兄妹都害怕华远会离开,但看到他只是拿着随身的包包往路口走去,车还在门口停的好好的,这才放心地重新回到屋里。
男孩子都喜欢豪车,朱长玲的儿子得知门口停的那辆车正是他的“小舅舅”的,开心得不得了,走过去摸了又摸,边摸边说:
“妈妈,小舅舅家肯定很有钱,这款车可不便宜。”
朱长玲看着这个已经十三岁,都比她高出很多的儿子说:
“小舅舅再有钱也跟我们没关系,他当年是被你外公和外婆送给人家的,跟我们家没有关系。”
朱财旺和其它几个都听到了朱长玲的话,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唉......”
良久,只听到朱财旺长叹一口气。
“只怪当年我们家太穷,要不是你们的小弟,咱们现在哪有如今这样的生活,你们要懂得感恩,别再想着从你们的小弟身上捞钱......”
朱财旺看着自己的几个子女,一再地说。
“爸爸,你刚才看见了,小弟给雪儿的钱我们本来是不要的,可小弟坚持给......”雷欣雨连忙说。
“小远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他给小辈们的见面礼,你们收着。我说的是你们不要一有困难就去找他,每个人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至于我今后的生活,你们拿出一个方案来,我觉得行就执行,不行就再商量......”
朱财旺自从付春晓去世后,一个人过得孤单寂寞,就连生病了身边递杯热水的人都没有。
如今他已经六十多岁了,身体一年比一年差,明明有好几个子女,却硬是过上了空巢老人的生活。
朱长安他们几个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为了生活方便,他们只能把房子都买在城区。
而朱财旺这里已是城市边沿,住在这里养养老是没问题,但如果住在这里还要兼顾在城区上班和上学,那就太不方便了。
趁着华远出去了,几兄妹把提前商量好的方案告诉了朱财旺。
“爸爸,我们几个早就在群里说好了,我们每家每月在目前给您的生活费的基础上,每个月再多给一千元,然后给您请个住家的保姆,这样您一日三餐解决了,还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人,您觉得怎么样?”
说这话的是朱长安,他是老大,所以由他代表大家发言。
“那你们现在有没有调查过家政市场,你们知道现在请一个住家保姆一个月要多少钱吗?”朱财旺说。
“这个当然问过了,您这种情况,保姆比较轻松,主要是做饭做家务,工资不会超过四千元。”朱长安说。
“那以后这个行业的工资要是上涨了怎么办?”朱财旺说。
“这简单啊,保姆工资要是涨了,我们给的生活费也会跟着涨的,现在我们每家每月给您的一共是两千元,以后会根据情况增加的。”朱长安说。
朱长玲等人都看着朱财旺,等着看他是否答应他们的这个提议。
为了安置他们的这个老父亲,几兄妹也是想了诸多办法。
最开始他们准备让朱财旺到他们家轮流去住,但他们每家的房子都只有两居室,老人去了根本没有房间。另外就是老人在四个子女间搬来搬去,现在腿脚利索还好说,将来走不动路了会很麻烦,于是这个方案被否了。
另外他们也想过每家轮流住到朱财旺这边,不用说,这办法更不切实际,因此也否了。
后来就只有请保姆这一招了。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天来解决朱财旺的养老问题,是因为朱财旺前不久生了一场病,他们几家轮流去医院照顾,着实忙活了一阵,然后才突然发现老父亲身边不能没有人,要不然真是哪一天在家里倒下了都没人知道。
朱财旺见几个子女都一致同意请保姆,便也不再多说。
几兄妹见朱财旺终于首恳了这个方案,也都把心放下了。
正在这时,外出的华远进来了,他冲大家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包里拿出几个红包,给后来的三个孩子一人塞了一个。
几家人本想推辞,华远却说:
“孩子的见面礼......”
虽然朱长玲的儿子没小华远几岁,但他是名副其实的外甥,还是笑嘻嘻的拿了,还满脸堆笑的攀着华远:
“小舅舅,你的车好帅,待会儿可以带我去兜兜风吗?”
朱长玲脸一沉,喝道:
“小军,别没大没小的。”
小军这才悻悻地放下了手臂。
华远对满屋子的人,只对朱长安稍微熟悉些,他看到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便问:
“都谈完了?”
朱长安点点头。
华远也不想过问他们谈的结果如何,进来后没有坐下,便说: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几家人都想挽留,但他们也都知道留不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华远开着车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