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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礼眸子里只有夏笙的身影,他的好妹妹一朝变成弟弟,所有的事豁然开朗。

从一开始,他都不入夏笙的眼,在他想着世子之位的时候,夏笙谋划的是和父王一争,从根本上他们从不在一个层面。

难怪父王看重,难怪他斗不过,呵呵,何其可笑,在自己满心不甘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不曾在意的人,早就站在高高的头顶。

而他像个小丑一样上窜下跳,赔进去了妹妹,舅舅,母妃……

最后仅剩下独身一人,他将再也没有任何牵挂,非死即赢。

破釜沉舟的气势,改变了夏礼一贯矜傲的气质,变得锋芒毕露,攻击性极强。

夏雍感应到,看了看从嚣张跋扈变得内敛的夏笙,再看看身边从矜贵冷傲变得锐利的夏礼,忽然笑了一下,打马上前。

众臣齐声道:“臣等,恭迎雍亲王大胜荣归。”

“同喜,都起来,待本王见过陛下,当不醉不归,贺我大夏千秋万代。”

夏笙亲自上前接过彦征的手里的缰绳,扶夏雍下马:“父王劳累,儿臣满心欢喜等待父王荣归,兄长也辛苦了。”

夏礼先一步下了马,上下打量夏笙道:“不辛苦,都是父王之功,为兄也不曾做什么,不曾想……妹妹给了为兄一个惊喜。”

明知道是男身,还要叫妹妹,这侮辱之意很明显,大臣里明显有些人面露不悦,有心开口,却被身边的人拉住。

而这一切都没逃得了夏雍的眼:“还叫什么妹妹,该改口了。”

夏礼眸子微沉:“刚才是兄长开玩笑,二弟莫要见怪。”

夏笙亲和一笑:“兄长说的哪里话,父王就我等几位子嗣,我们自然要兄友弟恭才是,父王,儿臣扶你下马。”

一看就是武将有力的手扶住了夏笙手臂,“咔咔”两声骨裂的声音响起,夏笙眉毛都没动一下,平静搭着夏雍下了马。

重紫身影,气息一寒就要上前,却被宫殊挡住:“别去,你当知道夏笙要的是什么,你若真在乎,那就成全他。”

宗无玥凤眸阴冷,到底没有上前。

身侧的涟染也满眼疼惜,但他知道,夏笙不会希望他人怜悯,那人啊…… 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

夏雍下马后,打量了一下夏笙虚弱的身体,面色平静问道:“武功废了?”

“废了。”

夏雍眸色犀利:“为别人所废?何时我夏雍的儿子,有了这副心慈手软的女人心肠, 你可记得练武初衷?”

夏笙笑笑道:“父王错了,儿臣从不曾忘记自己为何学武,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争夺自己想要争夺的,为此儿臣可以忍下任何苦痛。”

“儿臣初心依旧,一身武功换来西厂,父王觉得亏了吗?”

夏雍看向那道重紫身影,哈哈大笑道:“好,吾儿不亏。”随后大步迈进宫城,身后一队黑杀军立刻跟上。

夏笙没有第一时间动,和宗无玥等人,亲眼看着左相鲲立带领吏部尚书,户部尚书,还有许多机枢大臣纷纷跟上。

武将这边,除了镇国公,辅国大将军一脉,剩下几乎全部跟了上去,俨然一副马首是瞻之态。

七皇子夏堇年倒抽一口气:“这还怎么争,夏笙你行不行啊?”

“砰”后脑勺被镇国公狠抽了一下:“你说什么丧气话,既然选了路,那就挺直身板走。”

说完又有些惆怅道:“夏笙要是本国公的外孙就好了,若是的话……这个时候本国公应该荣耀加身,在府邸颐养天年了。”

夏笙轻笑:“国公过赞了,七堂兄的天赋不在这些勾心斗角上,能有机会追求自己想要的,是一种幸事,不论是我还是七堂兄,都定会赢得自己想要的。”

镇国公萧竭面露赞许:“堇年既然选了你,那就放手去争,本国公这把老骨头,还可以最后放肆一次。”

夏笙抱拳施礼道:“多谢国公,夏笙自会拼尽全力。”

往朝堂步行的路上,宗无玥亲手帮夏笙复位了手臂,上好伤药,裹上随身带着的白布固定。

夏笙轻笑:“连这些杂乱玩意你都带在身上,很担心我?”

“尽快好起来,不然……本督想捏死你都无法用力。”

“呵,口硬心软,宗无玥你回想一下你我刚相识的时候,你都是怎么都对我的,光是差点死在你手上的次数,一手都数不过来把?”

凤眸波澜漾开,宗无玥久久沉默。

夏笙挑眉:“不是吧,你这比以前还小心眼了,我并非怪你,只是恰好说出来玩笑罢了。”

“以后不会了,不管你多招惹本督生气,本督不会再伤你。”

夏笙脚步顿住, 侧头看向身边的人半晌,叹口气道:“要不是如今身体不行,我都想立刻睡你了。”

宗无玥瞳仁微缩,阴恻恻道:“夏笙,你知道如今不行,就少说这些话。”

“怎么……你忍得难受?”

眼看宗无玥手指收紧,夏笙立刻后退一步道:“别忘记你刚才说的话,永远不再伤我。”

宗无玥冷笑:“补充一句,除了床上,本督等你恢复,你尽情嚣张,本督等你哭的时候。”

夏笙不自然笑了一下,转身向前走去,眼底极快划过一缕黑丝,真是……让人头疼的人啊。

面容枯槁,形销骨立的帝皇高坐皇座,完全就像是骨头架子上套着皇袍,明黄色泽没有衬出任何威严,反而有一种穿了不合身衣服的滑稽感。

这样的帝王,威势压人的夏雍,谁更适合为这个天下之主,有眼睛都看得分明。

夏雍连礼都没行,面上颇感好奇道:“皇兄,你也没比本王大几岁,身体怎么搞成这样,莫不是国事繁重劳累的,莫要担忧,臣弟回来帮皇兄分忧了。”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夏笙的真的想笑,夏淮的身体会这样,他的好父皇绝对是祸首,瞧瞧这风凉话说的。

夏淮有这么一个弟弟,这辈子都呕死了。

没有理会夏雍的挑衅,帝皇环视了一圈大臣,还有他的几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