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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宗师驻足停留了许久,而后湮灭在了深深的夜色。

……

沈钰回府后,沈家众人便都在等四子沈如是了。

按理来说,沈如是应当回京了才是,却久久不见沈如是入城门。

“小宁,刚收到的消息。”沈修白匆匆而至,“四哥遇到了些事,得晚些时候再来了。”

“可知是何事?”沈宁隐隐有些担心。

沈修白摇摇头,“暂且不知,四哥只传了信回来,说是会在大年前回来。”

“老四是稳重之人,自有分寸,我们无需担心。”沈惊风道。

沈宁轻点螓首,眸底里却多了一抹深意。

眼见着家人就要相聚,究竟是怎样的事,绊住了四哥的脚步?

沈宁带着疑问回到了清幽堂,思考之际,并执笔临窗写下宫武宴上子衿武堂该有的表现。

此外,还给从北幽带来的五千女孩,写下了详细的习武计划。

子夜时分,沈宁揉了揉手腕放下了笔,抬眸透过薄雾看向了皓月。

四哥。

要平安。

第二日一早,沈宁就和大宗师,悄然地去见了这五千女孩。

相比起在北幽密室的狼狈落魄,女孩们,终于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沈将军。”

为首的女孩,眼眸漆黑,刚毅坚定。

祝霄白带着同伴们拱手颔首。

时隔许久,能够再见到沈宁,她们打心底里的高兴,却未曾因此失了礼数。

“将军好久不来,可想死我们了。”

反倒是那叫做铁蛋的唯一男儿,就差扑到了沈宁的怀里。

祝霄白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铁蛋顿时乖顺到噤若寒蝉,杵在那里如石像。

一动都不敢动的。

“近日事忙,耽搁了些时日才来与诸位见面,是我的不是。”沈宁微笑道。

女孩之一的卿银环连忙道:“将军在幽门台将袁步丞枭首示众,又于东墓园将甄世洪等人剔骨,逐电大哥时常来跟我们说,怎能是将军的不是?”

女孩们忙不迭地瞪向铁蛋。

铁蛋用眼睛盯着鞋尖儿,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多言。

“她们,都很喜欢你。”大宗师道。

他侧来的眸色,讳莫如深如浓厚的山水,炙热而又温柔。

沈宁看了他一眼,而后以拳抵唇,干咳了声,往前走时便问:“这几日里,诸位可有好好的练习劈空八段?”

劈空八段,是周边列国用来强身健体的一种功法。

大多数的习武之人,第一次接触的功法,就是劈空八段。

因为除了能强身健体外,还能通过功法,了解到每个人的体质和实力。

“这些日子,我们每日都在联系。”祝霄白道。

“很好,试给我看看。”

沈宁拿着女孩的名册,“喊到名字的人,便上来展示功法的结果,五十人一次即刻,无需全部完成,展示前三段就好。”

她于昨夜写下的习武计划,只是整体的方向,并未细化到每个人。

先追求整体,但打磨细节,才会成为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

后面,女孩们五十人一次,都在沈宁面前有模有样地打出了劈空三段。

沈宁用笔杆子记下,并把准备好的习武计划交给了逐电。

“这段时间,劳烦了。”

“是属下应当做的。”

逐电连忙道,恭恭敬敬的客气,生怕有所怠慢就被尊上拧断了项上脑袋。

“将军,你要走了吗?”祝霄白问,眼里有着隐忍的期待。

“韬光养晦,静待锋芒绽放。”

“我会陪着你们等到那一天的。”

沈宁笑了笑,朝着五千人作了作揖,便转身离开。

身后,小雪纷纷,骄阳黯淡如少女们的眼眸,写满了不舍和对下一回见面的期待。

沈宁制定的习武计划,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去练习。

回城的马车里,沈宁翻看着适才用笔杆子留下的记录,加深一遍印象。

男人便在前边,垂落眼睫注视着她。

鬓发微扬,红衣如火。

她神情专注的像是有某种魅力,让人挪不开目光。

“将军过目不忘,好本事。”

男人低声道。

深沉的嗓音,富有磁性,到了尾端却又轻轻勾起。

像一片轻羽,在心间若有似无地拨弄,最是让人骨头软又痒。

“还好,儿时看过的书多。”

沈宁连头也不抬就回。

旋即,猛地抬眸看他,眼神淬着星芒,看得眼前的男子别扭地看向了别处。

“大宗师,又要耍小性子了?”

“没有。”男人微抬下颌,“本尊,甚是稳重。”

他乃成熟稳重的正人君子,岂会动辄闹小脾气?

“哦?”

沈宁蓦地坐在了男人的腿上,双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颈,凑近往前,说话时,柔软的唇畔,不经意地擦过了男人的耳廓。

“沈大宗师,有多稳重?”

男人眸光微凝,浑身僵住,深邃的目光里暗藏着极致的压制和隐忍。

身上的灼热,隔着衣料都能滚烫到她。

下一刻,沈宁回到原位,翻开了随笔记录,对着男子一笑。

“尊上,稳重,嗯,稳重!”

说着,还强调了一遍。

言简意赅的几个字,却像是一盆冷水浇下。

男人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

心内,却是有异样之感。

他鲜少看到这样的沈宁。

鲜活,充满朝气,有几分与常日不同的俏。

有那么一瞬间,好似看见了三春山的她。

病气难掩风姿。

傍晚,马车停下,沈宁收拾好东西便要下马车去往子衿武堂。

忽的,腰部会灼热有力的臂膀环绕住。

男子欺身而至,将她抵在软垫。

血肉下的心跳声,在温热的空间里,刺激着双耳。

乌发微散。

红衣衬得颈间肌肤白皙如雪。

男人轻咬衣襟。

沈宁蓦地愣住,下意识就要去握放在旁侧的破云枪。

腕部却被桎梏于软垫。

“阿宁。”

“我不想要稳重。”

耳边,传来那压抑的声音。

沈宁的脑子里,既绽开了火树银花,灵魂都在酥软发颤。

然后,眼角余光看向了破云枪。

枪使她冷静。

纵然情投意合,这男欢女爱之事,亦不可如此草率。

正当她思考要如何让男人冷静的时候,却响起了男人低低地,温润地笑声。

“将军,第六百九十五个,叫做温紫海的人,体质写错了。”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将军谬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