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公主难受的眼睛都红了一圈。
“公主莫要叨扰了北渊皇叔。”太子妃徐徐而至,清雅间莞尔一笑,“皇叔能来凌空庄,我与太子,不胜荣幸。”
“太子呢?”
燕云澈慢条斯理的整理袖口,不急不缓的问。
太子妃道:“皇宫有急召,太子不久前进了宫,还请皇叔委屈一二,与我们同乘竹舟入湖心岛。”
进入凌空庄湖心岛的武场亭,需要乘坐特制的竹舟而去。
深秋时分,湖面雾色朦胧,只依稀可见武场亭的轮廓,若隐若现的神秘和一叶扁舟雾水行才是此间最大的魅力和雅致。
“本王做人,从不委屈。”
闻言,太子妃张了张嘴,实在是猜不透北渊王的话中意思。
四周众人,亦都是云山雾罩的不明所以。
不多时就见满地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众人朝湖畔的左侧看去,秋雾缭绕,一艘奢靡富贵的大船缓缓靠近。
船上有好几处雅座,摆满了美酒佳肴,就算日上三竿,船面还挂着华贵的琉璃灯。
除此之外,甚至镶嵌着许多硕大的宝石和流苏镶成垂髫下来的东珠。
流光璀璨,金色夺目。
侍卫十七从船上走下,朝燕云澈行礼道:“王爷,请上船。”
这些世家公子们, 都如没见过世面般,一个个都惊得张大了嘴,似可塞进个鸭蛋。
“啊这……”君二公子喉结滚动,猛咽口水,“人和人之间的差别,简直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还大。”
“哥……我也想坐这个船。”陈夏拽着兄长陈帘的衣裳,看的心动不已。
陈帘也没想到,这北渊王肆意到了这种地步,左右去个湖心岛而已,就算是当今天子,也不会动用这般奢侈的宝石船吧?
“阿姐,好俗。”沈青衫撇了撇嘴,语气带了点酸味。
沈宁抬手轻摸了摸鼻子,饶是沉着冷静如她,也被北渊王的特立独行和富贵行为给整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你看什么?”明华公主许是察觉到了沈宁的眼神,挑眉嗤笑:“我皇叔的宝船,岂是你这双凡眼能够看的?”
沈青衫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往前争辩,被沈宁一手拽到了身后。
而被明华公主甩了一巴掌的李长月,眼见着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便盛气凌人的瞪着沈宁说道:
“沈宁,众所周知,北渊王爷最疼我们公主了,这可是北渊王爷特地给公主准备的惊喜,你就好好嫉妒着吧,像你这样的下堂弃妇,是断断享受不到的。”
沈青衫从沈宁的背后探出了个脑袋,“李长月,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娘刚生你的时候,就被休妻了,还是你娘跪了几天又哭又闹的,你爹才重新收她进府,大燕虽以武为重,孝道却是百道之首,你娘知道你这个不孝女在外头这般诋毁她吗?”
“我没有!”李长月甩袖,就要抬手去打沈青衫的脑壳子的。
沈青衫不甘示弱的伸长了脖子,“你敢打小爷一下,小爷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长月的手就要砸下来,却被沈宁利落的钳制住了腕部。
她抬起眼帘,对上了一双冰寒的眸子。
“动我沈家的人,你,配,吗?”
沈宁面色如霜,冷声道:“李长月,你当我沈宁死了?”
李长月想要把手抽回,却被沈宁紧抓着。
沈宁用的是左手,力道却极其的大。
“沈宁,放肆!”明华公主喝道。
“我沈宁自出生始,向来就是放肆,明华公主也年纪不小了,至今方才知道吗?那还真是在冷宫待久了,孤陋寡闻了。”话音才落,沈宁面朝明华公主咧开嘴粲然一笑,不似往日的冷静淡然,多了一抹浓烈的张扬。
“你!”明华公主的声音高到尖锐。
沈宁直接喝声打断:“明华公主几次三番为李长月出头,难道说,是明华公主你指使她李长月来殴打我幼弟的?明华公主,是你吗?”
明华公主被堵得哑口无言,不敢认下这个罪名,“放肆,本公主岂会做出这种事。”
“那就是她李长月目无法纪,不可一世,既不守大燕刑律,又不尊孝道,我作为青衫的阿姐,教训她两句何错之有?”
沈宁松开了李长月的手,冷睨着她说:“李长月,再有下次,就不是教训两句这么简单了。”
李长月揉了揉发疼的手腕,眼睛含泪,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明华公主。
见明华公主没有出头的打算,李长月便吸了吸鼻子,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
这一场闹剧,让湖畔的公子小姐们又惊又吓。
特别是君二公子这群从前喜欢跟在沈宁背后的人。
都还以为数年时光磨平了沈宁的棱角。
沈青衫仰起脑袋,眨了眨曜石般水滴滴的眼眸,狂切又炙热的盯着阿姐看。
“阿姐。”
“嗯?”
沈宁偏头,语气温柔如水。
“你真好看,日后我要娶像阿姐一样好看的女子。”
“胡闹。”
沈宁口吻嗔怪,美眸却漾起了对弟弟宠溺的笑。
“哼,我不管,我就要阿姐这样的媳妇。”沈青衫哼哼唧唧的道,肉嘟嘟的脸儿煞是可爱。
沈宁眉角眼梢的笑,跟着浓郁了许多。
沈修白见姐弟俩的互动,唇角轻勾了勾。
大哥沈惊风和其他哥哥离开上京城是为了守住沈家,临走前都交代过他,保护好沈家,还有家外的宁妹。
思及此,沈修白侧眸看了眼顾景南,发现顾景南在偷偷看向沈宁,并捕捉到了那眼神里稍纵即逝的惊艳。
沈修白的眼底,渐渐浮起了偏执和冷戾的血色。
随即,又缓缓的掩盖住。
恢复了往日的陌上君子,温润如玉。
“皇叔!!”
明华公主见燕云澈还没上船,就以为真如李长月所说的那样,是先抑后扬只为给她个大大的惊喜。
她满怀欢愉雀跃的提裙走上金华耀眼的宝船,才刚刚靠近,就被冷酷的侍卫伸手挡住。
侍卫十七淡声道:“明华公主,这是王爷的船,还请你另行竹舟。”
“为何?”
“你也知道……”十七为难的说:“王爷这人,爱干净,有洁癖,自己的东西不喜外人沾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