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无数的场景在他脑海浮现,他思考着那些画面,清晰又模糊,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记忆,又好像那些是在自己身上真真实实的发生过的。
他嗫嚅,他呢喃,他讷讷,嘴里说着自己都不懂的话,他仿佛记起来了,好像又没有记起来,他蹲在地上,手里紧紧的攥着那把漆黑的剑。
这把剑,萧红依帮他取名叫做月华,可是他记得,这不是月华剑,这是一把漆黑的剑,这把剑陪着他征战过,陪他输过,也陪他赢过,他曾丢弃过,但又捡起来过。
这把剑上仿佛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体,他泪眼看着那把剑,想起了他和神族斗,和妖族斗,和魔族斗,和仙族斗,他记得这把剑他曾把它沉在海底。
他也记得这把剑他把它锁在地宫,可是现在剑却就在自己的手里,他感觉有些人,有些事,他想丢丢不掉,他又感觉有些事,有些人他想得,得不到。
他怔怔的看着那把剑,许久许久,他说道:“烈火赤焰剑。”
突然他猛地转身冲着那花店冲过去,他大叫:“王母,王母,王母,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你是王母,你是养育我们的王母,你是王母。”
可花店却像流沙般的消散,这里成了一片无人居住的瓦砾,而那年轻的姑娘也消失了,像是沙丘被风吹散般,消失了,金似钺缓缓的跪下,跪在那瓦砾的前面,低着头。
他自言自语:“王母,让你失望了,你的孩子回来了,你的金刀回来了。”
他说完重重的磕着头,这一次,他把额头磕出了血,血沿着他的面额流下来,形成两道红线。天空中淡淡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的情绪。
淡淡的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人说出来的,那声音很大,却只有陆馨馨和金似钺能够听到,那声音说道:“金刀,我的儿,我此生最大的骄傲就是养育了你和馨馨。
我现在已经化身为念,在这虚幻的人世间,我不能再帮你了,让你记起前尘过往,或许是害了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明明白白的走下去,活下来。
天道乾坤封印在你心里,你只有不断的轮回转世,才能消耗天道,但是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当初我舍身为道,降下红雪,压制了天道坤。
没想到却害了你,天道如何?天帝又如何?我想要的只是你们能好好的活着,虽然你也是圣人,但是多少次的轮回,你可能已经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
但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孩子,我们虽没有血缘,但是你依然是我的孩子,以后好好的对馨馨,她为你付出了太多。
她已是主神,却甘愿随你一同坠入五行大阵,希望在那几万年,你对她的亏欠,这一世好好的补偿吧。我已经没有法力了,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记住不周山直达五行大阵,大荒的千里雪原上,昆仑玉山,那是你们的家。”
那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小的再也听不到了,金似钺抬头看着天,大声说道:“王母放心,我会做到的,我一定好好活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他如同发誓般说完,然后猛地起身,此时陆馨馨看得出他眼中出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英气,那感觉仿佛是人间帝王,甚至比人间帝王给人的威压还要甚一些。
他把剑挂在腰间,却陡然温柔的伸出手,对着陆馨馨伸了出来,陆馨馨不置可否的伸出手,金似钺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眼中有无比的坚定。
陆馨馨有些恍然,金似钺却说道:“多谢你当初以命救我,我记起来了,你是青鸟,你也是我的妹妹。”
陆馨馨诧异:“我?青鸟?”
金似钺笑笑,却猛的把她拥入怀中,很是郑重的说道:“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哥哥,永永远远的哥哥,我绝不让你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陆馨馨很是诧异,抬头看着金似钺:“你怎么了?”
而这时她却感觉到一股清凉落在她的脖子里面,那清凉的滑落,犹如冰霜一般,可沾染了那冰凉的眼泪的肌肤,却感觉热热的,此时她的心也感觉热热的。
许久之后,金似钺才松开她,他抬头看着天,莫名其妙的说道:“也不知道火凤现在是不是还在大荒。”
陆馨馨皱眉:“大荒?那是什么地方?”
金似钺知道,陆馨馨只有在人族轮回的记忆,却没有大荒的记忆,他笑了笑,问道:“你记得王母吗?”
陆馨馨蹙眉:“知道呀,传说中,昆仑王母,那是天界的神,她掌管瑶池,和三千蟠桃园。”
听她这么说,金似钺便已经了然了,她所知道的只是说书的说的,金似钺也没追究,笑着说道:“罢了,总有一天,我要把她寻回来。”
他说的她,陆馨馨不知道是谁,姑且是一个熟悉的人吧,又或者是薛倾城,陆馨馨没再多话,金似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一路上却紧紧的牵着陆馨馨,像是害怕自己一松手,陆馨馨就消失了一般。
那种怜爱前所未有,但是其他人看的却很是怪异,尤其是萧红依,她心里很不舒服,不知道怎么出去一趟,他们的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
萧红依是对金似钺有情的,本来她想着薛倾城已经不在了,自己也算豁达,他心里有别人也就罢了,可是陆馨馨不一样,那是一个大活人呀。
而且无论是长相,还是才情,都不输给她,尤其是她那性格,虽然火爆,但也讨喜的很,萧红依落寞的低头,准备先回房间,哪知金似钺却陡然叫住她。
他不光叫住她,还把凌若寒,段乾坤,卯然都叫了过来,其他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他这时却从怀里掏出一枚镜子递给萧红依,然后说道:“红依,你看这是什么?”
萧红依刚刚触手碰到那镜子便感觉到了,那就是九星之一,可是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微微抬头,对着金似钺淡淡的说道:“谢谢,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