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语艺从其他同学那里要到了李老师的住址。
和裴默寒分开后就直接开车过去了。
目的地是一个非常老旧的小区。
车子都开不进来，只能停在小区外面。
路上也没有标识，司语艺只能一边找一边问。
耽误了不少时间，我才找到了具体楼层。
敲门的时候，司语艺整理了一下妆容。
在她的记忆里，李老师一直都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女人。
每次给他们上课的时候，都会精心打扮。
甚至还跟他们说，一定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展示自己，这样才不负青春。
司语艺整理好自己后才敲门。
开门的却是一个30多岁左右的男人。
司语艺愣了下，询问：“请问李容老师是住在这里吗？”
“是的，请问你是？”
“我是李老师的学生，听说她病了，特意过来看看。”司语艺解释。
“谢谢，不过我妈妈昨天已经过世了。”男人的眼神里流露着一丝悲伤。
“过世了？”司语艺听到这话，怔住了。
“对。”男人点了点头。
身上的疲惫和悲伤让人动容。
“对不起，我不知道……”司语艺连忙道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能过来看望我妈，我已经很感激了。”男人非常礼貌。
“……节哀。”司语艺并不擅长安慰人，只柔声说了一句。
“我妈病了这么多年，其实我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一直都强留着她。”
“让她多受了很多苦，现在她应该也已经解脱了。”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
司语艺双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
从李老师儿子那边回来之后，司语艺心里就一直装着事儿。
是……私心吗？
确实是的。
因为不忍心让她离开，所以一直想尽各种办法留下她。
她好像跟他，也没有什么区别。
“……”
司语艺去了一趟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呕吐声。
司语艺连忙推门进去。
赵青梅正趴在床边，吐的昏天暗地。
护工一边帮她拿着盆子，一边拍着她的后背。
“妈！”司语艺立马冲了过去。
可是赵青梅这个时候真难受，连回应一句的力气都没有。
赵青梅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了个干净。
到最后，只能吐出一些胆汁。
甚至吐出来的东西还染着鲜血。
司语艺看的心口一颤一颤的。
赵青梅吐到没有东西可吐了以后，才终于停下来。
司语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回到了病床上。
“去打点水过来。”司语艺看了一眼旁边的护工。
“好勒。”护工立马匆忙的去了洗手间。
打了一盆热水回来。
司语艺小心翼翼的给赵青梅擦拭了嘴角。
又倒了半杯温水，用吸管递到了她的嘴边。
“妈，喝点水漱漱口。”司语艺柔声。
赵青梅费力的吸了口，漱完嘴后，司语艺又立马拿盆子替她接住了。
“好一点了吗？”做完这一切，司语艺才忙也担忧的询问道。
“好多了，你不用担心……”赵青梅的声音特别的嘶哑。
哪怕是已经很难受了，却还是努力的冲司语艺挤出了一丝笑颜。
“妈，你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下。”司语艺强忍着眼眶里的酸涩。
“……好。”赵青梅是真的累了。
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就睡了过去。
听着呼吸声已经平稳了的赵青梅，司语艺这才起身准备收拾一旁的东西。
护工却立马抢了过去。
“这些让我来就好了。”
“谢谢，不过我妈今天怎么会吐的这么厉害？”司语艺询问。
“其实阿姨一直都吐得这么厉害，只不过你每次来的时候，她都强忍着。”护工叹了口气。
而司语艺听到这话，眼底的神情顿时就愣住了。
她在他面前的那些轻松，都是装出来的？
她还说这段时间，她妈妈的情况似乎是好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呢？
司语艺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司小姐你也不用太难过，治疗到后期，都会这样的，只要痊愈了就好了。”护工看着司语艺这副模样，柔声安抚了一句。
只是她这话，也只是一个美好的祝愿。
她做护工这些年，看过太多生死离别了。
叹息着端着盆里面的脏东西出去了。
司语艺则静静的坐在病床边上。
红着眼睛看着病床上的赵青梅。
心底的情绪，涌动的厉害。
“司小姐，你来了。”突然间，门口响起了蒙特医生的声音。
“蒙特医生。”司语艺回头，迅速的收敛了眼底的情绪。
“怎么了？”蒙特医生注意到了司语艺那通红的眼睛。
“没什么，就是我妈妈刚刚吐的厉害，而且还有血渍。”司语艺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们出去说吧。”蒙特医生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赵青梅。
“好。”司语艺跟着蒙特医生一起出了病房。
“你不必太担心，因为你母亲每天都需要吃大量的药物，有一些会影响到胃的功能，所以她会出现食欲低下，甚至是呕吐的情况。”
“不过我们已经初步调整了你母亲的治疗方案，等她的情况再稳定一下，我们就准备执行一阶段的治疗。”蒙特医生解释。
其实司语艺今天不过来，他都准备找她了。
“第一阶段的治疗？”司语艺听到这话，眸光沉了沉。
“对，我们并没有考虑的太长远，毕竟治疗计划得按照你母亲的情况随时调整。”蒙特医生开口。
司语艺点了点头。
“怎么了？是有什么疑惑吗？”蒙特医生看着司语艺，感觉她的情绪有点不太高涨。
“没有，我就是在想……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司语艺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赵青梅。
她刚刚那么难受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现在做的，可能并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蒙特医生瞬间就明白了。
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
“我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有些家属看着自己的亲人被治疗折磨的那么难受，确实是有很多人会选择放弃治疗。”
“司小姐，现在是想要放弃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