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全部都后退！！不要靠近这些蔓延过来的东西！”
达里奥的脸色相当难看，他手中的灯发出大量的光，但那些溟痕跟没感觉到一样，依旧向着他们爬来。
“长官！长官救救我！我，我，啊！”
一名审判官的脚踝被它们缠上，它们感觉到了猎物，绷直身躯，将他拽倒，拖着他向后退去，留下十道红色的血痕。
“它们不是普通的溟痕。”
刺眼的白光闪起，溟痕才微微停滞住蔓延的速度，卡门收起手铳，神色哀怜的看着已经被溟痕裹满的金色大厅，审判庭的驻地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呜呜…吱，喳喳…”
新生的恐鱼踩着溟痕，那是为它们奠基的道路，它们绕过那些尸体，甚至没有去吞食的欲望，它们的目标是那个发出白光的东西。
“它们的目标是我们的手炮！”
一只恐鱼卷起一枚简易的弩，好奇的观察着它的构造，但一柄弩箭刺入了它的脑袋，剩下的审判官被带起了血型，他们走投无路。
“把灯放过去，至少还能堵着它们一段时间，优先攻击那些拿起武器观察的恐鱼，不能让它们学…”
一根闪着寒光的弩箭刺入天花板，并不起眼，但他的眉头死死的锁紧，恐鱼们的行动停止了，它们回头，看向那只拿着弩箭的死去的同胞。
“呵呵…吱…”
最近的恐鱼捡起那把弓弩，捡起一根散落在地上的弩箭，笨拙的扣动着扳机，达里奥的寒毛已经竖了起来，卡门的眉头皱紧，立刻挥手。
“把那只研究弓弩的恐鱼射死。”
它们的数量并不多，只是偶然进来的，但这里的动静已经传出去了，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到来。
“（难听的嘶鸣声）。”
恐鱼们的动作停住，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拖着死去同胞的躯体和那些地上的物品离开。
“它们这是疯了么！”
“…它们没有带走人类的尸体，这不符合它们的习性。”
卡门扫过那些躺在地上已经被溟痕侵蚀的尸体，神色晦暗的看着那些被扫荡一空的家具和武器，它们幕后的人在操控什么？
“溟痕退去了！长官，溟痕，溟痕退走了！”
“我们…打赢了？真的打赢了？它们还会再来的，还会再来的对吧？”
达里奥听着身后的话，死死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他感觉到一股难明的屈辱从他的脊椎流向大脑。
“别冲动，保存体力。”
卡门拍了拍他的肩，默默看向那些没有被恐鱼带走的尸体，它们到底想干什么？
————
几名干瘦的人托着一具残缺的人，目光麻木的将它扔入海中，不多时，海浪拍到他们脚边，许多活蹦乱跳的海鱼在挣扎着，想要重回海水。
“食物…食物……”
他们即刻俯下身，如同饥饿的野兽一般争抢着鱼类，将它的头送入嘴中，咬断之后痛饮着它的鲜血。
“饿…好饿…”
“明明刚刚才吃过东西…为什么，为什么会…”
教徒高举着一杯鲜红的液体，跨过趴伏在地上疯狂进食的人群，慢慢走向海边。
“痛饮吧，我的朋友们，食物还有很多，你们不必争抢。”
他捡起一条鱼，递给一直没能抢到食物的缺少胳膊的人身边，看着他感激的视线勾起一抹微笑。
“吃吧，大海的馈赠不会停止的，只要你们还有东西来换。
病痛不会再折磨你们的躯体，饥饿不会在蚕食你们的意志，不要急。”
“呕…呕！”
一名瘦弱的居民一边进食，一边干呕着，他的手抓着好几条细小的海鱼，将它们塞进嘴里咽下，感受着它们滑落，眼睛中闪过病态的满足。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教徒叹了口气，怎么就不听劝呢，他靠近海边，看着在海水中扑腾的人群摇摇头，将杯中血红的液体撒入海水。
“咯吱……吱呀…”
一只红色的恐鱼浮出，将那些液体吞掉，教徒慈爱的抚摸着它慢慢靠近的脑袋：
“学会了么？”
恐鱼轻轻颔首，它踏上岸，笨拙的用刚刚蜕变出的双腿行走，它整个身体就像长了腿的鱼。
卡娅看到那只恐鱼时脸上是藏不住的嫌弃，海嗣上前，掐住那只恐鱼将它提起，教徒惊恐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装甲。
“大…大人？”
他能感觉到那股同源的，更高端的血脉，他惶恐的弯下腰，额头的冷汗顺着雨水从他的鼻尖滑落。
“难看…”
海嗣将它扔到一边，卡娅慢悠悠的上前，将手伸进海里，数只只有小鱼大的恐鱼迅速的游过来，亲昵的蹭着她的手。
她是自己出来的，吃过东西喝过药剂之后，她便跟斯卡蒂说她要出去，凯尔希也同意了，爱国者则刚刚出去，没看到他。
斯卡蒂不知怎么竟然也同意她一个人外出，也不知道凯尔希他们三个到底讨论了什么东西，最后连斯卡蒂也一起套进去了。
“你，退下。”
引导的什么玩意儿，还学会了，学会了长出来这个鸟样？海嗣嫌弃的看着那只慢慢跑起来的恐鱼，许多教徒端着血红的液体驻足观望着他们。
“是…”
教徒惶恐的直起身子走开，海嗣慢慢上前，一脚踢开一个爬过来寻找食物的居民。
“他们这是饿疯了？连人过来都没看见。”
卡娅拨动着海水，看着那些小小的恐鱼随着她的手游动，勾起一抹好看的笑。
“那个坏东西呢？坏东西走了？”
“不知道…”
“嘁，赶紧走，谁稀罕他过来。”
卡娅捏起一只恐鱼，它有些不适应空气，扭动着细小的躯体，卡娅的手染上蓝金色的花纹，那只小恐鱼立刻停止了挣扎。
它长出坚硬的鳞片，身体变得健壮，背鳍上突出细小的骨刺，鳍翼变得庞大。
它发出高兴的鸣叫声，扑腾着鳍翼在雨水中升腾而起，盘旋在卡娅头顶。
它看见了一只瘦小的，漂亮的小手，牵着它撞开前面的东西，让它的身体变得比身边的同胞强壮许多。
“这，这是引导？”
教徒惊讶的看着那只美丽的生物快速的飞翔着，但很快，它就重新没入海水中消失。
“它回去了…那里…是它的…家么？”
卡娅蹲下，坐在潮湿的沙子上，小腿被海浪拍打，托着腮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只恐鱼消失的方向。
“它很开心，你教会它的开心。”
那几只小恐鱼窜到她的小腿边，柔软轻薄的鳍翼顺着她的鞋子划下，卡娅伸出手又提起一只，放在右手心轻轻的抚摸着它。
脑后由小鱼构成的环再次出现，被打湿的感带轻轻在空中飘动着，她喜欢下雨的天气，身上的衣服被打湿了也很舒服。
“它们…太小了…”
那只恐鱼被她放回海水中，被身边的同伴簇拥着挤在一起，它们在闻它身上改变的味道，感受着那抹微弱的意识。
“小……小…”
身批装甲的海嗣再一次踹开一个爬过来寻找食物的居民，没看见这里有重要人物么？别来沾边！
“话说，那个坏东西给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让我们能把恐鱼变成海嗣的？这好像有点…”
“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