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鱼们簇拥着卡娅慢慢往前走，有几只甚至贴心的将自己收集过来的小物件递到她面前，都是一些坏掉的木桶或者木板一样的东西。
卡娅看着一个破掉的雪花球发呆，她好像…在哪儿看见过…
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看向周围的人群，缓缓拉下自己的兜帽垂下眸子。
“你看…那个女孩儿，怎么被那些怪物围着？”
“会不会是它们抓过来！换东西的？”
“海怪不是不会伤人么？它们拿的也是木板一样的东西啊…”
“那名教士说的不是能换东西和药品吃么？这带过来个人是什么样？”
“别叫（惊恐），那些大声嚷嚷的都被墙上趴着的怪物拉上去带到房顶了…没看见那些被冲下来的血迹么！”
她拉着自己透明的雨帽垂眸看着地面，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大路中央，让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围观。
恐鱼们隐隐有把她围在中间的趋势，它们能感觉到这只虚弱同胞的焦虑，但是它们不理解。
红色的恐鱼轻轻拉住卡娅，她悄悄抬起眸子，看向道路中央站着的几名黑袍教士。
领头的教士拉开兜帽，露出一张苍老的黎博利的脸，但他的眼睛并不浑浊，他有些讶异的看着被恐鱼簇拥在中间的卡娅，放低声音尽量柔和的向她开口：
“这位小姑娘…海市还未开放，你和你的小朋友…要先进去么？”
他这番话说出来，那些恐鱼轻轻挥动着卷起的东西，它们今天要理解，何为“交易”，苍老的教士看到它们的动作后轻轻颔首，他身后的教士慢慢让开道路。
卡娅被它们簇拥着，被迫跟随它们的步子，谁让它们太热情了，她离不开它们的包围圈。
“我们已经通知了很多人，海岸边，大海的馈赠，今天会有，你们要拿东西，来换……”
她越过教士后，听到了他们的呼喊声，看到了潮汐冲刷过后的沙滩上出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恐鱼们将她拉到沙滩后，便四散而去，将那些小巧的物件放进还在起伏的潮汐中，看着它们被卷入大海。
一只恐鱼扔进了一块黄金，海回赠给它两条活蹦乱跳的海鱼，它卷起，将那些馈赠吞入腹中，让自己生长，为繁衍做好准备。
卡娅怔怔的看着这古怪的海市，看着那些被冲刷上岸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食物，还有各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同胞…养分……”
那只红色的恐鱼举着一只并不大的海鱼托到她的身前，那是它捡过来的一块门板换的，那些四散开的恐鱼用手中的东西换到了自己需要的，托举着它们向着卡娅爬去。
“它们在和海换东西诶，真好玩儿。”
纳斯托娅也有些跃跃欲试，卡娅向着那些恐鱼轻轻回应着自己暂时还不需要，它们疑惑，但还是听从她的话，将手中的养分吃下，继续向着城市走去。
那只红色的恐鱼捡起沙滩上的东西，将它们递到她的面前，卡娅接过那块蓝色的宝石，她刚刚看见一只恐鱼用一块糖果换了这个东西，随手扔在地上。
毫无规律…以物易物？它们干的这些事情她根本不能理解。
她收起那块宝石，而那只恐鱼似是得到什么讯息一样，捡起一条跳动的海鱼走到海边将它丢了进去。
不多时，海浪冲刷海滩，留下了许多这样晶莹的石头。
卡娅讶异的看着它捡起那些东西走到自己面前，将它们递给自己。
“给你……”
“呃…我好像知道它们在干什么了。”
把东西扔进海里就能换东西？这些宝石一看就价值不菲，但是仅仅只是一条海鱼就能换到这一大把？
纳斯托娅看了眼遍布海滩的亮晶晶的石头，竟然全都是这种东西，她的眼睛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要不我们也试试？”
卡娅茫然的接过那些宝石，看着那只恐鱼走进城市的街道慢慢消失，听到纳斯托娅的话后微微思索起来。
那些枯萎的溟痕被放在一边，就连海浪都不将它们卷走，就像海抛弃了它们一样。
她们有什么东西能换的…
她捡起地上的一块贝壳，慢慢走向海边，海水淹没了她的靴子，她却感觉到一阵舒适的酥麻感流遍全身。
她本能的退出海水，但海浪却像随着她的步子一样向前延伸了些许。
在适应了这种突然的感觉后，卡娅将手中的贝壳抛向海中，看着它溅起一抹小小的浪花。
“哗啦啦——”
纳斯托娅张大嘴巴，看着发着光海浪拍在她们面前不远处，数不清的宝石顺着海浪被拍到她们面前，她们面前就像是一片由宝石构成的沙滩一样。
“带，带不回去吧…”
纳斯托娅咋舌，卡娅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一枚随手捡的贝壳能换这么多漂亮的石头么？
“卡娅，你说，如果我们把那些铳械丢进海里…会发生什么捏？”
纳斯托娅窝进卡娅头发里，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会不会有好多好多闪着光的石头送过来？
卡娅犹豫了，她倒不是觉得这里有多危险，她们随手造出来的东西应该没什么价值，换不到什么好东西吧…
同纳斯托娅商量片刻后，一柄古怪的铳械出现在卡娅手中，卡娅有些忐忑的看着平静的海面，将那柄铳械慢慢放进海水之中。
海浪将其卷走，却迟迟没有回应。
“诶？真的没动静啊。”
纳斯托娅疑惑的直起身子，卡娅也松了口气，她就说嘛，这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儿能换到什么好东……
她的想法还没结束，便看见远处的海面，突然躁动起来，数不清的鱼群越出海面，朝着她们这里奔来。
卡娅和纳斯托娅同时被吓了一跳，纳斯托娅忙拍卡娅的脑袋：
“快，快！我们不要这个，那么多鱼冲过来我们拿不下啊！”
卡娅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匆忙从海浪里退出，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鱼群脸色发白的摇头：
“不…不要这个…”
海浪稍稍停滞了片刻，慢悠悠的将那些鱼群重新卷回海洋深处，卡娅松了口气，一条两条就行了，这么多冲过来会把整个海滩都淹了的。
“咋办？她不要这些东西。”
“………问问她？”
“怎么问？你问还是我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