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音坐在卡娅不远处看着她小口小口啃着手中的肉干,她的印象里,饿了许久的孩子的吃相是不会这么斯文的。
“你为什么吃的这么慢?”
碎音有些好奇的发问,她身体上虚弱的感觉不会有错,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经饿了许久了。
卡娅双手捏着肉干,叼着它有些疑惑的看着碎音,吃东西就是吃东西,为什么要快?
“因为…因为…肉干甜甜的?”
碎音摇摇头,肉干不是甜的,顶多会在咀嚼之后咸味褪去以后有些腥甜味,实际上这些肉干是爪兽肉,口感又干又柴,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块肉。
“算了,你高兴就好。”
碎音安静的看着她小口小口啃着肉干,她的牙齿倒是挺好的,像这样嚼不烂的东西她每次都要费大劲啃下来。
“默卡迪特…”
帘子被拉开,一位提着大剑的萨卡兹站在帐外看着他们,并没有在意卡娅,只是看着碎音慢悠悠的说:
“营地外有不明身份的人,要和我们做交易,千夫长先生已经去了,他让我来通知你。”
碎音站起身,荒地里还能有找到他们的?不对,他们是怎么知道他们是佣兵的?
“是熟人,那只头侧长两只红角的会制作炸弹的,她一个人来的,什么队伍都没带。”
碎音皱起眉,是她?声音变得有些冷厉起来:
“她来干什么。”
那名大个子摇摇头,他只是过来传话的,看着重新沉默下来的碎音默默开口:
“先生让你一起过去,他需要你的意见。”
碎音点点头,不管她是用什么办法找到他们的,但有她肯定不是啥好事。
“你先帮我看着她,我这就去。”
大个子侧过身子,碎音立刻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一句道别都没有留下。
大个子瞟了一眼在安静啃肉干的卡娅,直接站在帐篷外抱起手臂,碎音不是老大,但是她说的话老大都会听。
她可以说是整个队伍看着长大的,并且用自己的巫术和源石技艺帮助队伍带来了太多的胜利和生还的希望,没有她,他们活不到现在。
侦察兵传递回部队的信息是所有人都要重视的,更别提默卡迪特她还是每次都冒着生命危险冲在第一线去为他们踩路。
谁敢欺负她或者惹毛她,那真就是惹到团宠了。
还记得曾经,碎音奄奄一息的发出了可以进攻的信息,几乎是所有咒术师全部倾巢而出,将敌人的躯体用法术活生生的碾碎以后提着他们首领的头颅挂在车队前整整三个月。
她今年也才十九,应该是十九,因为这是默卡迪特自己说的,先生捡到她的时候她还蜷缩在笼子里,用怨毒的视线注视着那些将她关进笼子的那些人。
至今,她成功复仇了,也在队伍扎下根了。
大个子瞥了一眼帐篷内的卡娅,外人的加入总是会有不确定因素在其内,并不是他们排外,而是咒术师的苗子实在稀少,而且也没多少人愿意用自己的未来去和现在的敌人拼命。
每天被巫术折磨的感觉可不好受,特别是术士们,他们对这些东西更敏感。
“请问…”
他低下头,看到卡娅在他身旁怯生生的抬头看着他,这一瞬间他想到了太多东西,回过神来之后轻轻点点头:
“默卡迪特去了别处,很快就回来,现在是我在看管…照看你,有什么需要,就说。”
卡娅小心的后退两步,她闻到了很重很重的血腥味和极深的恶意,但是这种恶意并没有朝着她。
“那…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大个子摇摇头,他哪儿知道,这种情况不知道要聊多久,更何况还是坑过他们的熟人。
“去把你的面具带上,过会儿她们会来的,还有你的那对假角,萨卡兹队伍里不允许别的种族出现。”
卡娅连忙点点头,向着帐内走去。
大个子萨卡兹回过头去,这孩子这么粗心的?独角的萨卡兹不是没有,但是颜色挺奇怪的,他也是文盲,不认识的种族太多了,既然先生和默卡迪特都没说什么,那他们也自然不会多说。
重新戴上黑色的铁制面具以后,卡娅拍拍身上的披风,戴上兜帽,银色的长发披散在她的肩头,只有发梢的蓝金色显眼一些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除了身形娇小一点,还有裸露的左肩上暴露的源石结晶,要是熟悉的人绝对能一眼看出来,因为颜色太特殊了。
卡娅扶正那对假角之后又走了出来,隔着面具声音略有些沉闷,但是依旧是清脆的幼声:
“这样么?”
大个子低下头看了眼卡娅,在看到她的假角歪七扭八时伸手帮她扶正,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后点点头:
“对,就这样就好,等他们过来后别说太多话,盯着那个外人,给她上点压力,她之前坑了我们一把。”
大个子重新抱起双臂,想到这个他就来气,打得好好的然后就突然宣布解散了,真搞不明白这个疯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远处慢慢出现一大两小的身形,千夫长身旁跟着的是碎音,而在他们身后双手抱着后脑勺哼着歌的萨卡兹并没有带着隐藏身份的面具。
“啊啦啦,你们现在还在这种荒郊野外捡垃圾过活么?真可怜呢。”
乖张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但并没有带上嘲讽的意味,碎音瞥了身后的人一眼:
“那也比你这个丧家犬舔着脸过来求我们帮忙的好。”
来人听到碎音的话后非但不恼火,反而是立刻放下手快不来到碎音身旁一把勾住她的肩露出那两颗小虎牙饶有兴趣的说:
“呦呦,你什么时候学会怼人啦?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跟在我身后当小尾巴呢,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啦?”
碎音没有推开她,只是声音冰冷的慢悠悠的开口:
“你要是再这样突然碰我,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魔音灌脑是什么滋味儿,w。”
美洲大蠊立刻举起双手,惹团宠可不好,想当初这小妮子还跟在她身后一脸崇拜的看着她呢,岁月不饶人嘞。
w慢悠悠的把手插进口袋里回头看向千夫长:
“内,老爷子,你们真就打算在伊比利亚的荒地过完余生?当年的禁咒不会全忘完了吧?还是说让人闻风丧胆的命咒小队已经被风沙掩埋进土地里消散了?”
千夫长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声音沙哑的开口:
“是你当初背叛了我们的信念,w,我们当初追随的不是那位将军,而是魔王,魔王的人民背弃了魔王,我们追随着她的脚步,但是又只能隐藏在阴影之中。
不能让将军察觉到我们追随的是何人,若是我们表露了决心,引起的风暴不是我们能承受的。”
w耸耸肩,她就知道这满口谜语的老爷子就要这么说:
“但是冕下的离去是事实,我也要混口饭吃嘛,而且不是你当初选择脱离队伍成为流浪佣兵么,加入巴别塔的时候你可是直接跟赫德雷翻脸跑路了哦。”
千夫长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声,这何不是他的错误,动荡不堪的年代,他那时已经太老了,已经不是当初年轻气盛的时候了。
“说到底,你还是沉溺于过去,迷雾依旧在你眼前未曾散去。”
w听到千夫长的话后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挑挑眉:
“你说我啊?我可比你们这些人看的更清楚,冕下死去的那一天谁都没有做什么,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巴别塔的旧址之中,你敢说没有别有用心的人?
得了吧!一群(卡兹戴尔粗口)懦夫,夹起尾巴逃跑,投靠那劳什子将军,他们得到的下场是什么?还不是被他当成枪使?
真可笑啊你们,冠冕堂皇的说将军和魔王的理念不和,进入荒野不问世事,行了吧老爷子,你就是害怕,害怕自己组建起来的队伍啪的一声全没了,剩你一个孤家寡人孤零零的活在大地上诶呦呦好可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