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魏小勇要打三水县的军火库,孔捷立马表示了反对,他说:“我说魏小勇同志,你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啊。”
李云龙也听说过三水县,他问魏小勇:“是那个鬼子的自动火器中队驻守的县城对吧。”
魏小勇点点头,说:“没错,但鬼子不使用冲锋枪,鬼子除了机关枪,几乎不生产冲锋枪。这个三水县的鬼子中队,守着的军火库里,有中条山战役,中央军丢掉的德械装备,非常适合特种部队用。”
孔捷立马敲着烟筒喊;“适合归适合,三水县防御坚固,独立团刚打了败仗,怎么可能去攻击县城!”
李云龙也觉得不太行,可他一来信任魏小勇,二来他出于护犊子的心理,说;“小勇,这事儿,你认真考虑了吗?”
魏小勇刚刚点点头,就听身后,传来了“报告”声。
孔捷的警卫员立在门口,敬礼,李云龙说了声“进来”后,发现这个警卫员脸色有些惊慌。
“怎么了?”孔捷问,自己警卫员这个样子,他觉得有些丢人。
那警卫员急切说:“团长,二营的战士,他们出事了,你们去看看吧。”
这声团长其实是叫孔捷的,但李云龙也顾不得发火,带着团部这些人,就赶到了二营的驻地。
二营在杨村南边驻守,最先接触鬼子的精锐部队,所以损失惨重,连以上干部全部阵亡,到处是硝烟和倒塌的土房。
但真正让人揪心的,是那些战士,魏小勇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和无奈,那似乎是彻底的失望。
而一个战士,瘫倒在地,他胸前插着把刺刀,虽然不是很深,可依旧流了不少血。
见状,孔捷首先发难,喊道:“怎么回事?卫生员呢?”
他的警卫员赶紧压低声音说:“卫生班的人,昨晚阵亡三个了,其他的不在杨村。今天,二营进行刺杀训练,三贵子看到刺刀,不躲不闪,直接被刺中了。”
三贵子就是中刀的那个战士,他年纪不大,满脸恐惧,而他身边,还有个中年战士,不知道如何是好。估计就是他刺的三贵子。
三贵子眼神有些涣散,喊着:“鬼子,几个鬼子,营长死了!”
这几声叫起来,虽然是白天,可众人都觉得有些阴森,心头有冷气聚集,经久不散似的。
谁都清楚,三贵子是被昨晚的日军吓到了,确实,面对自动火器的精锐鬼子,二营损失惨重,而三贵子,直接有了心理阴影。
孔捷又急又气,一方面自己的兵如此模样,他心疼,一方面,敌人不知在何处,报仇无望不说,对方战斗力太强,就算遇到了,难保不又被打个一百比零的战损比。
但他知道,现在还是得赶紧给三贵子治伤,他怒道;“谁会战场急救,都不会吗!”
战士们个个灰头土脸,低下了头,三贵子伤的是要害,没有专业的卫生知识,胡乱去施救,那是越帮越忙。
孔捷一听,重重的嘿了一声,他准备到村子里,去请赤脚大夫了。
可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魏小勇,却上前,蹲在三贵子的身边,轻轻握住了刺刀把。
这下,旁边二营的一个班长立马吼道;“你谁呀,住手。”
说着,就有战士想拿枪对着魏小勇,因为魏小勇穿戴的,还是被服厂的服装,根本不是正规的军装。
李云龙却及时抬手,喊道:“把枪放下,这也是咱们独立团二营的战士,副班长,魏小勇。”
李云龙算是正式发布了魏小勇的身份和职务,他是老团长,但不代表旁人不会怀疑他。
二营的一个班长喊道;“李团长,这不是闹着玩的,要死人的。”
谁都知道,医生是最不能糊弄人的职业,尤其是外科大夫,没有个多年的实践经验,怎么敢处理三贵子这样的致命伤。
李云龙也有些犯嘀咕,魏小勇打仗是把好手,可这战地救护,他行吗?
可此刻,魏小勇却回头,看到王庆耀后说:“去,找个医疗箱,绷带、酒精、止血钳子,快。”
王庆耀一愣,随后慌忙去找。
孔捷转向李云龙说:“老李,这魏小勇真会?”
李云龙暗说你问我呢,可他回答:“你这会儿也没更好的方法了,这样,取医疗箱来。”
孔捷只好答应,但同时,他命令警卫员,去找赤脚大夫了。
医疗箱很快送来了,魏小勇打开一瞧,只有绷带,还有些发灰,至于消毒的酒精,根本就没有。
而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止血和消毒。
他来到不远处的火堆,把随身带着的马刀的刀尖放入,片刻后,取出马刀,刀尖还有一小堆的草木灰,朝王庆耀喊道:“小王,来按住了。”
小王和李云龙警卫员李桂云两个人,同时按压住三贵子的四肢,魏小勇给三贵子咬住一根树枝。
现场的人从疑惑,到此刻有些害怕,瞧这架势,魏小勇是要用烧红的马刀止血。
三贵子满眼的恐惧,但魏小勇视若不见,他在众人瞩目下,手法极快的拔出刺刀,然后,马刀呲的烙在伤口处。
呲呲。
灰烟从伤口附近冒出来,魏小勇立刻取出绷带,快速而熟练的缠绕起来。
这些方法有些老旧,可效果确实不错,实际上,马刀和草木灰的作用,就是消毒和止血。
三贵子疼的哇哇大叫,但很快,血止住了。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对魏小勇,包括举荐魏小勇的李云龙,态度都变了。
孔捷暗道我的天,先前魏小勇说什么全都会,难道是真的?
可魏小勇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三贵子,以及他的班长说:“今天,大家伙都有点心不在焉啊。”
那个班长一听,一拳打在地面,拳头都破了,他说:“小勇同志,你是没经历那些鬼子,他们,简直不是人。”
三贵子捂住胸口,气息微弱的说:“是,半小时,我们营,一百多人啊,没了。”
李云龙皱眉,二营或者说独立团的士气,实在是低落到极点了,军人要是连这点战斗意志都没了,还怎么打仗!
魏小勇其实也很清楚这点,他故意把话题引到和鬼子的战斗上,他冷笑一声,非常夸张。
那班长薄怒说:“你在笑话我们是吗?”
正常来讲,魏小勇应该说“不是”,可魏小勇却仰着头说:“是。”
呼啦啦,二营的人的眼神全都投在了魏小勇的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魏小勇已经千疮百孔。
可魏小勇凛然不惧,而是继续冷笑说:“几个鬼子,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咱们部队,才真是卧虎藏龙,鬼子算个屁呀。”
这句话当然很狂,那班长就怒道:“你的意思,你比那伙儿鬼子还强?”
魏小勇毫不客气的点点头。
孔捷的警卫员轻蔑说:“酸秀才。”
魏小勇长得比较斯文,如果戴上眼镜,那就是标标准准的当代读书人。
王庆耀不干了,接着话茬说:“你们别小看人,魏小勇是我的副厂长,我了解他,他可不是绣花枕头,不信,咱们就试试。”
孔捷警卫员也不是个光说不练的,他见孔捷没反对,就说:“那来呀。”
人们都瞅了眼李云龙,但后者却笑了,说:“好,王庆耀,你和魏小勇一队,二营的其他人,向他们进攻。”
孔捷警卫员巴不得李云龙这么说,他不知道李云龙为什么要笑,尤其是在魏小勇即将挨揍的时候。
二营那班长有些不忍心,但军人荣誉高过一切,他怒道:“魏同志,你救了三贵子,咱们就一对一,害怕了,放弃也行。”
魏小勇却是一笑说:“一对一?不,你们选出二十个会武术的,可以拿着短刀,你们能坚持五分钟,还有人站着,就算你们赢。”
现场安静了,这?也太狂妄了,二十个,你真以为自己是武术宗师吗?